位道門聖人,不知道在人間有多少信徒,不知道多少道門修士把他當作信仰,他在雲端坐了數百年,也不曾見過像是眼前這人那般的,還敢威脅他。
寧聖默不作聲,這位聖人看得很清楚,眼前這位劍仙的劍實在是太過鋒利,只怕是比起來自己還要勝過很多,他根本不是他的敵手。
而且他隱隱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朝青秋的影子。
這並非是說他的劍和朝青秋的劍有什麼相同的地方,只是說朝青秋作為世間第一人,做了那麼些年,自然會有一種舉世皆不如我的氣勢,而眼前這一位,身上竟然也有。
與朝青秋同處一個時代,寧聖很清楚,朝青秋的劍道境界別說他們這些三教聖人,即便是再出另外的劍仙,都絕對不可能是那位的對手,可眼前的這位劍仙,既然是劍道境界不如葉長亭,為何還有這般近乎瘋狂的自信?
這難不成是當真是一位劍道修為不弱於朝青秋的劍仙?
無數疑問在寧聖腦海裡出現。
杜聖惱怒,但是卻不敢做些什麼。
寧聖更是什麼都不會去做。
於是兩位聖人便都停在了遠處的雲端,好像就是看著這位劍仙。
葉長亭面無表情,盤坐下來之後,又開始閉目養神,無數劍氣在四周。
事情遠未了結,誰都知道,等到之後朝青秋選擇如何離開人間之後,這裡一定會爆發出一場大戰,到時候會有幾位滄海入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葉長亭之前的那句話,說不讓那兩個聖人踏入雲海,那便是不讓那兩位聖人踏足雲海,只要他們膽敢往前一步,葉長亭的劍就要在他們身上割開一個口子。
這雲海之下就是洛陽城,朝青秋在城裡。
他作為一位劍仙,自然很容易的就聽到了雲端傳來的話語。
柳巷作為一位劍仙,自然也聽得見。
兩個人一直並肩,聽到這句話之後,柳巷感受著那股玄而又玄的劍氣,然後皺了皺眉。
這個人是誰?
為何讓他都覺得劍道修為似乎還要在他之上?
朝青秋好像是知道柳巷的疑惑,他感嘆道:“這世間劍道,六千年前由柳巷奪魁,如今是我朝青秋站在頂峰,不出意外,他也會是一代劍道魁首。”
柳巷問道:“你覺得我和他比劍,我有幾分勝算?”
都是這樣問了,便可以知道就算是柳巷,都沒有把握了。
朝青秋搖頭道:“不多。”
柳巷忽然明悟,“你要離開人間,不僅是因為倦了,還是因為你要給他們讓路。”
這個世間的絕大部分修士都知道朝青秋要離開人間的原因是自己倦了,但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位劍仙別處的想法。
柳巷開口,便算說對一些。
朝青秋沒有反駁,反倒是說道:“道門修士說的氣運一說,並非無稽之談。”
柳巷微微蹙眉。
朝青秋坦然道:“不管是現在的葉笙歌還是李扶搖,或者說那個時候的朝青秋,都是世間的饋贈。”
朝青秋繼續說道:“世俗裡的百姓種田,豐收的時候,總有一個大年小年的說法,要是大年,那一定是大豐收了,糧食滿倉,要不幸遇到小年,恐怕就只是填飽肚子而已,朝青秋便是生在大年之前的那個人,只是這個大年,只對我劍士一脈而已罷了。”
“六千年,劍士一脈再沒有出過什麼厲害人物,這豈不是就是說這六千年對於劍士一脈來說,就是再那個不過的小年?可小年小了六千年,得積蓄了多少東西?終有一日迎來大年,又會讓劍士一脈得到什麼,恐怕就是數千年難得一見的大世。”
“可是這個大世,卻被我朝青秋先佔了。”
“我朝青秋把這個原本應該落到每個劍士頭上的氣運全部獨佔了,所以有我朝青秋成為這個世間第一人,有我朝青秋風光無比,但這等竊取氣運的事情,不是我想做的,但我不得不做,因為我身上還有擔子,但我總有一日一定會還給他們。”
朝青秋說道:“如今你柳巷來了,他葉長亭來了,不管如何,都可以保證劍士一脈還在了,可只要我還在,這世間就難出第二位劍仙,我如何能夠不走?”
聲音平靜,但是一字一句,都如同驚雷落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抱著古劍的女子站在屋子裡,恍惚出神,她不過是一介女流而已,但是也能明白很多事情。
朝青秋看著柳巷,然後笑道:“只是我沒能讓我自己好好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