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機會,現在再重新回到劍山,自然要看看。
登上問劍坪,方可一觀劍山自全貌。
這是劍山上視野最為開闊的地方,平日裡多有弟子在此練劍。
現在是夕陽落下的光景,遠處仍舊能看到兩三個劍山弟子在互相切磋。
李扶搖站在崖邊,看著被夕陽照得金黃的雲海,沒有說話,只是有些莫名感嘆。
這一來一回,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就已經練劍超過十五年了。
還記得才提起劍的時候,他才不過是少年,可現如今這個年紀,若是放在一般的俗世,早已經是應該娶妻生子的年紀了。
也怪不得李父李母一直都在唸叨他,想要讓他生個孩子了。
往事如昨,現如今去看,多是緬懷。
“夕陽很是不錯,但是有時間來看的人卻是不多,山上的弟子們都想著好好練劍,沒有幾個人注意到這邊的風景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吳山河已經站到了他身旁,這位仍舊一身正裝的劍山掌教神情平靜,雖說年紀還算不上很大,但是一張臉上沒有任何關於年輕該有的東西。
身為劍山掌教,自然需要穩重。
境界不夠,更要穩重。
“師兄。”
喊了一聲師兄,李扶搖的心思都收了回來。
吳山河看著金黃色的雲海,輕聲說道:“你才上山,聽過了師祖回山的訊息了?”
李扶搖點點頭,孟晉上山,這件事是他站在山道上聽得最多的事情,自然知道。
沒有理由不知道。
“那你聽到山上的流言蜚語了?”
李扶搖沒有說話,這些事情本來不該是他操心的,當初老祖宗讓吳山河去掌管劍山,從那個時候起,那劍山就是師兄的了,他不該去想太多。
“師祖上山之後,可做了些什麼?”
不管如何,該問的事情也要問。
“上山那日,他在山道上招手取來了洗劍池許多劍,挑了一柄送給趙大寶。”
李扶搖皺了皺眉。
這件事有些人只能看出這是孟晉對於趙大寶的喜愛,不惜親自替他取劍,但是李扶搖只需要微微一想便能夠知道事情裡面蘊含著什麼。
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做,怪不得在上山之後,便被許多劍山的客卿弟子想著是重掌劍山的不二人選了。
“這座劍山曾經是師祖的,後來是老祖宗的,老祖宗把它交給了我,現在他就是我的,我便不管到底以前這座山到底是誰的,都沒辦法從我手裡搶走。”
吳山河臉色如常,說著話的時候,有種偏執的意味。
李扶搖看了一眼他,淡然問道:“要是師祖更適合做這個劍山掌教呢,你怎麼想?”
吳山河反問道:“我做的不夠好?”
李扶搖不置一詞,他這些時日都不在劍山,不知道劍山現狀,自然也說不上好不好。
吳山河的月白衣衫隨著山風而動,就好像是他的心情也是如此,都有些激動。
“我的想法,只對你說過,因為只有你才是我信得過的師弟,退一萬步講,師祖若是對山上沒有半點想法,怎麼會什麼都不做?”
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若是孟晉什麼都不想做,為什麼不明確的拒絕那些要讓他做掌教的人。
有時候不說話,是預設。
就比如孟晉現在。
李扶搖蹙眉道:“畢竟是師祖,心思如何,或許有別的打算。”
“我覺得不是。”
吳山河看著李扶搖認真的一字一句說道:“我去見過師祖好幾面,我知道他想要什麼。”
李扶搖看著吳山河,神情平靜。
吳山河繼續說道:“我從師祖的眼睛裡,看到了我想看到的。”
李扶搖沒有說話,等著吳山河繼續說下去。
“師祖的眼睛裡我什麼都看不到。”
什麼都看不到。
李扶搖看著吳山河,不太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吳山河平靜說道:“像是師祖這樣活了這般歲月的人,眼睛裡沒有什麼情緒,這實在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李扶搖看著雲海,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
是啊,像是孟晉這樣的人,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上心呢?
白魚鎮那場大戰看不見他,後來劍山發生那麼些事情,也見不到他。
可現在他來了。
他甚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