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站在溪邊,都不言語。
李扶搖到底還是煞風景的問了一句,“你還是沒見程雨聲?”
“嗯。”
葉笙歌應了一聲。
兩個人沿著這條小溪一路往前。
“當初青槐來找我,打了一架之後,我們便是在一條小溪前分開的,她受傷不重,我留了幾分力,只是她是有些不依不饒。”
談及另外一個女子,李扶搖固然再會聊天,這個時候都不敢說些什麼。
葉笙歌倒也不在意,只是問道:“你要重新鑄劍,為何帶上那柄桃木劍?”
當初因為某些原因,葉笙歌將那柄桃木劍,可是送給了李扶搖的。
李扶搖說道:“好像不太適合。”
葉笙歌微笑道:“是怕她
吃醋。”
言語之間還是平淡,要是換做另外一個女子,早已經是殺氣十足了。
只是這個女子也好,那個女子也好,都是好的女子,說不清楚高下,也分不出來誰好誰差。
要是說都喜歡,只怕又要人罵他李扶搖是個太複雜的男子了。
李扶搖說道:“本來也沒有怎麼用那柄劍,真要鑄劍,不太合適。”
葉笙歌點頭,算是認可這個傢伙的這番說辭。
兩人沿著小溪一路前行,走到盡頭,便發現一片不大的瀑布,下面是一處寒潭。
李扶搖和她站在這上面,看著那下面。
兩個人都沒說話。
葉笙歌說道:“從朝劍仙言語看來,咱們的這個人間,八成是要被那邊的人發現的,到時候怎麼辦,你怎麼想?”
李扶搖看了看天幕,現在這種事情,已經不是說關乎人族存亡了,更是整個人間,“最開始我練劍,不過只是想回到洛陽城,回到洛陽城之後,也就是為了報仇,之後要成為劍仙,是因為老祖宗和青槐,說實在的,要是這些事情放在好些年前來問我,我一定會對你說,關我屁事。”
“現在呢?”
葉笙歌只有對李扶搖的時候,才有這麼好的耐心。
“現在啊,站在這個地方,要是天外來人,來一個就是殺一個,沒什麼好講的。”
葉笙歌蹲了下去,在小溪邊伸手捧起一捧水,用來澆在臉上。
“很可能會死,不怕嗎?”
李扶搖反問道:“你不怕?”
葉笙歌瞥了他一眼,“你沒我厲害的。”
李扶搖搖頭道:“沒理由讓你一個女人先死。”
葉笙歌笑道:“這個時候就不怕她吃醋了?”
李扶搖說道:“其實也怕。”
“膽小鬼啊。”
葉笙歌站起身,沒有什麼多說的。
“其實我覺得你現在比之前,要有煙火氣很多了。”李扶搖說了心裡話,這話不怕被青槐聽到,畢竟青槐也不在這裡。
葉笙歌沒說話,只是看著李扶搖,看著這個她這輩子唯一喜歡過的男子,認真說道:“之後真打起來,一定是我先死。”
李扶搖頭疼道:“為什麼非要想著死?”
葉笙歌大概是真的有些累了,輕聲說道:“大概是活下來不容易。”
李扶搖再次重申道:“真的不是先死女子的道理。”
葉笙歌問道:“那是什麼道理?”
李扶搖說道:“先死我們這些男兒,你們能不死,就不死,但總歸是修士先死,滄海之後是登樓,登樓之後便是春秋,不是這樣,難不成是要推出去一群百姓先死?”
葉笙歌挑眉道:“這種噁心事,你李扶搖做出來,我葉笙歌也做不出來。”
李扶搖張了張嘴,大概是想說你身後的那些道門聖人還真做得出來,只是顧忌到了些什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葉笙歌挑破這層窗戶紙,直白道:“那雲裡還是有些人,做不出來這些噁心事,比如我師父。”
提及梁亦,李扶搖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說起來這位前沉斜山觀主也不是什麼惡人,做過的事情,大抵也說得上無愧於心四個字,只是站立的角度不同,一人站在河岸這邊,另外一人站在河岸那邊。
就是這麼簡單。
只是世間之事,如此簡單,卻也不簡單。
“那是我師父。”
葉笙歌再次出言強調,只是她好像也知道,要是天外和人間的那場大戰一旦開打,她的那位師父,絕對是會死在她之前的,她葉笙歌可以死在李扶搖之前,梁亦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