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宮主,這麼兩口都不給?”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師言這個副字咬得很重。
程雨聲卻是全然不在意,只是笑著看了一眼春水,這位當年的宮裡專門讓給王偃青讀書的女子,現在也是雙鬢斑白。
她笑著轉身去屋裡拿碗。
不多不少,三個酒碗。
程雨聲倒了三碗酒,這才笑道:“顧老大人可喝不了這麼多。”
顧師言哼了一聲,端起來一碗酒,這一次卻是沒有半點顫抖,手穩得很。
“你小子到底還是疼媳婦。”王偃青喝了口酒,自顧自便說了這麼一句話。
洛陽城裡很多人都覺得他程雨聲是想著要上陽宮的地位,其實王偃青一眼就看透,這是因為他不想李小雪再擔上一個擔子。
“我太瞭解她了,其實還是有些爭強
好勝,想要超過她的那位兄長,可她兄長是個什麼人,這他孃的根本不是人!”
程雨聲有些惆悵。
提及李扶搖,以前是同齡人都要覺得無奈,現如今則是幾乎整個人間的修士都要覺得無奈。
王偃青笑道:“說起來,我還有份不輕不重的香火情在。”
程雨聲呸了一聲。
說起來關係,他還得叫那個傢伙一聲大舅哥。
王偃青微笑不語,一切都在不言中。
顧師言則是喝了口酒,便覺得滿足,他靠在石桌上,緩緩說道:“或許是最後一次和你們喝酒了。”
程雨聲故作訝然,“難不成你是想著從這裡回去就躺在棺材裡等死?”
顧師言不理會這個小子,只是看著王偃青。
王偃青說道:“你走的時候,我去送你就好,要不要寫一對輓聯?”
這本來是不吉利的話,但是說的好像是真的有些認真。
顧師言笑著點頭,他這一輩子,下棋下到了天下第二,第一這位是真的越不過去了,越不過去就算了,沒有什麼關係,反正都差不多。
程雨聲說道:“我也去送你。”
顧師言咦了一聲,“我那座小院子,可容不下你這位大修士。”
程雨聲哈哈大笑,本來都是胡亂之言,不必當真。
相比較起來,和那些修士打交道,其實他程雨聲,更願意和這兩位打交道。
只是當這陣笑聲傳出去之後,忽然天際便出現了一道劍光,那個青衫劍仙從天而降,就落到這座小院裡,他身無長物,就是一襲青衫而已。
只是劍氣已經瀰漫開來。
王偃青笑道:“李劍仙大駕光臨,在下不能視其真容,真是可惜。”
李扶搖一屁股坐下,笑著說道:“我也是來蹭酒喝的。”
身旁程雨聲臉色難看。
顧師言倒是顫顫巍巍說道:“這可是李劍仙?”
李扶搖轉過頭,看著這位延陵國手,真心實意說道:“顧老大人,棋藝天下第二,佩服佩服!”
顧師言滿面紅光,這樣的說法,雖然聽著不咋地,但實際上是真好。
“李劍仙更是人間僅有,更是讓我這把老骨頭佩服。”
聽著這麼一句話,程雨聲捂住額頭,這他孃的,怎麼平日裡沒有見過這顧師言這幅德行?
李扶搖和兩位問過好,但始終沒有理會程雨聲。
王偃青笑著問道:“你來洛陽城,又是探親?”
之前幾次,李扶搖回到洛陽城,可都沒有來見過他這個瞎子。
李扶搖搖頭道:“秋風鎮破境一戰,我手裡好些劍全部都碎了,現在我帶著一包碎片,就想著找個地方把劍重新鑄出來,只不過我雖然是學過幾年鑄劍,可這又不是一般鐵劍。”
三言兩語之間,王偃青便已經能夠想象出來,當時的那場大戰到底是有多兇險。
倒也是,這麼多滄海修士都去了,說簡單,真的也說不過去。
更何況最後連朝青秋都出來了。
“那位劍仙,說到底,還是真真的舉世無敵,怪不得之前能夠撐起來一個劍士一脈。”王偃青雖然是個讀書人,但也是極為佩服朝青秋。
這便是朝青秋的人格魅力了。
讓人不侷限於自己身份,也要對他舉起一個大拇指。
李扶搖笑著說道:“我現在看著朝劍仙的背影,就好想是看著一座山,想要翻過去難,只求能夠並肩。”
王偃青接過春水拿過來的酒碗,給李扶搖倒上一碗,這才說道:“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