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知道是被雷嚇的,還是被大周皇帝這句話嚇得。
大周皇帝看著他,輕聲說道:“老六許了你什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沒有看那個小太監哪怕一眼,只是一直在看向遠處。
那個老太監已經嘆了口氣。
這麼些年來過去了,朝堂之上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大臣知道了這位皇帝陛下的手腕,現在竟然在皇帝陛下最後的日子裡,六皇子又要作亂,這一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也不知道有這場大雨能不能衝去那些鮮血。
即便是能夠衝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讓這皇宮一如當初了。
兩句話之後,小太監便已經被人拿下,大周皇帝卻是根本都沒有看這邊,只是抬眼看向了某處。
老太監走過來不知道和大周皇帝說了些什麼,後者微微點頭,這一次沒說留誰一條命的事情。
老太監猶豫片刻,還是問道:“陛下當真如此嗎?”
謝應自從成為大周皇帝之後,這些年很少殺人,即便是犯了大罪的臣子,能夠赦免便一定是赦免了。
大多都是流放而已。
六皇子之前那一次謀亂,他也都赦免了,這一次卻下了要殺人的命令,老太監擔心他自己過不去,便想要勸一勸,也是給皇帝陛下一個臺階下。
他能夠在皇帝陛下身邊服侍這麼多年,自然而然是能夠審時度勢的。
要不然也不會真的活到如今,都還能身處此地。
只是這一次,謝應很堅決,點頭之後,也不多言。
老太監退了出去,很快便走入雨幕之中,既然打傘遮不住雨,那還打什麼?
有些事情攔不下,那還攔什麼?
這都是一樣的道理。
在老太監離去之後,謝應便準備站起身來,但是這個時候卻看到遠處有傘來。
前後兩把傘,走在前面的那一把傘,被雨水沖刷的都拿不住,傘下是個瘦弱的男子,而走在後面的那一位,則是至始至終都在傘面下。
看不清面容,只知道那人穿了一身白袍。
就在雨幕裡。
有侍衛已經發現,當即便怒喝道:“何人敢擅闖皇宮?”
走在前面的那個瘦弱男子一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竟然朝著前面便跑了過來。
這個時候,兩個侍衛對視一眼,便要出手,卻聽到那位皇帝陛下搖頭,“住手。”
兩位侍衛停下要出手的打算,只是也一直看著前面,要時時刻刻護著那位大周皇帝。
瘦弱男子跑到屋簷下,很快便收了雨傘,看了一眼這個穿著龍袍的老人,想著這位就應該是大周皇帝了,就對他笑了笑。
謝應神情不變,卻只是看著雨裡的那把傘。
那一襲白袍總算是快來到他面前。
走到屋簷下,收傘之後露出面容。
謝應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孔,笑了起來,“李扶搖,這麼多年不見,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老。”
李扶搖站在屋簷下,看了一眼遠處的簷角,“我想了想,覺得你快死了,便想要來看看你。”
這是很過分的話,但是在謝應聽來,也覺得沒什麼,他本來就是要死了,這一點沒有半點問題。
李扶搖說道:“你宮裡有一場叛亂,搞得定嗎?”
謝應點頭,然後感慨道:“你來得本來就不是時候。”
李扶搖說道:“見過了你最後一面,我便要去別的地方,我有件事想不清楚,想要到處去看看。”
謝應點頭,然後說道:“我在少梁城也時常聽到你的事情,你現在應該是登樓境了,之後便要成為那些雲裡的聖人,現在再說你是我的朋友,我都有些說不過去。”
謝應對李扶搖,沒有自稱朕。
他們是朋友,本來就該這樣。
說著話,就有太監搬來了椅子,李
扶搖一屁股坐下去,看了眼正在下的這場雨,想了片刻,笑著說道:“現在還能看見了,再過個數百年,整個人間,只怕沒幾個人認識了。”
過個幾百年。
滄海桑田。
說得有些淡然,但更多的是無奈。
謝應說道:“當年你練劍是為了回到洛陽城報仇,那後來呢,你練劍又是為了什麼?”
李扶搖坦白道:“後來練劍,是因為喜歡的姑娘她爹非要我成為滄海才肯把閨女嫁給我,只不過後來練著練著也發現事情其實不是這麼樣的,即便是當初,也不全部是為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