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碰。
青天君一口喝去半碗,這才又吃了片羊肉,李扶搖也喝了些,這才吃了口羊肉。
他是第一次吃這白澤一族的肉,只怕是也是最後一次了。
青槐沒全然沒有理會過青天君和李扶搖,只是在這兩個人說話的當口,給兩人的碗裡夾了好些羊肉,原本青天君看著李扶搖的碗裡便有些不太高興,但好在自己碗裡也有些,這才覺得心裡平衡了些。
婦人不喜歡吃羊肉,之前是這樣,今日也是這樣,吃了幾片之後,便放下了筷子。
他笑著看著這兩個男人。
李扶搖半碗酒下肚之後,話便多了些,問了問白茶的事情之後,便說道:“之前一眼認出這個地方因為在靈山上,那盞燈籠讓我看到了六千年前發生過的事情。”
青天君瞥了一眼李扶搖。
李扶搖這才將那些事情和青天君講了講。
那個故事之前只是給青槐說過,這一次又對青天君說上一次。
青天君聽完之後也很怪異的看著李扶搖,要知道,那燈籠,不知道有多少聖人想去看看,可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看到了,他當初還是個春秋境的小修士,機緣硬是比那些滄海修士還要好。
李扶搖說道:“當年在劍山練劍的時候,老祖宗送的那盞燈籠,便是那盞燈籠的一部分,要說起來,又是個很長的故事。”
青天君不怎麼喜歡聽故事,他只是聽著李扶搖提及這件事,便有些怒意,“吳山河和你爭,你哪點不如他?劍山掌教,你做不得?偏偏一退再退,你這個人,一點都不夠爽利。”
青天君鮮有對外人動怒,對自家人,更是怒不起來,因此能夠看到這樣的青天君,幾乎已經算是唯獨李扶搖一人了。
李扶搖聽著這話,輕聲說道:“要是做了劍山掌教,之後的處境,不會比現在好。”
青天君一怔,隨即便明白了,他不再說話,做了劍山掌教的李扶搖,在之後,定然是要夾在一個特別尷尬的境地的,一邊是劍士一脈,一邊又是青槐和妖族。
那個時候,這個不足百歲的年輕人,只怕是真要愁死了。
婦人沒說話,只是覺得李扶搖這個傢伙,便更好了。
青天君端起酒碗,再和李扶搖碰碗喝酒,這一次便是一整碗都沒有了。
然後李扶搖這才拿起酒罈子,給青天君又倒酒。
倒酒喝酒,這兩個人,顯得很有默契。
青天君說道:“我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好選擇,但男兒生於天地之間,一味夾在其中選擇,是最不好的,你看看朝青秋,他站在世間最頂端,雖然仍舊被夾著,可那份氣魄,你自己好好學學。”
要是放在往日裡,李扶搖一定會說,那可是朝劍仙,自己怎麼能夠比得上啊,但是在這個時候,或許是因為酒勁上來了,李扶搖只是嗯了一聲,然後說道:“好!”
這也是一份氣魄了。
婦人見狀,眼裡都是笑意,而青槐,從一開始便擔憂李扶搖,他面對自己孃親怎麼樣,之後又面對青天君怎麼樣,這種擔憂,從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有。
好在直到現在,李扶搖總體上還是讓青天君還有自己孃親滿意的。
兩個男人說著話,便喝的有些多了,李扶搖的那張臉變得有些紅,婦人這個時候便起身,帶著青槐走到了梧桐樹下,不再去看那兩個人。
這娘倆,還是真的有話要說。
婦人看著青槐說道:“娘對他很滿意的,之後只要不出什麼大的事情,這個女婿娘就已經認定了,倒是你
,這兩年脾氣不錯了,但是還是要更理智一些,不要給他太多壓力,他身在那個位置,本來處境就很尷尬,你再讓他為難,感情這種事情,是經不起這般的。”
青槐點點頭,倒是很認同這番話。
婦人說道:“再說了,人是你選的,眼光還不錯,就是路有點難走。”
青槐輕聲說道:“孃親覺得真不錯?”
其實說到底,她還是擔心。
婦人說道:“喜歡啊,怎麼不喜歡,要是你還能找個比他更不錯的年輕人,我就喜歡別人去。”
青槐笑了起來,眼睛都成了兩對月牙,她輕聲說道:“找不到了。”
婦人點點頭,有些寵溺的看了青槐幾眼,這一次是意味深長的說道:“人這一輩子,找到一個可以和自己相伴很久的人不容易,所以說什麼都要好好珍惜,李扶搖啊,你啊,都是有望滄海的,兩個人不出意外,可以相伴千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