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那個曾經能在北海江湖裡排進前十的武道巨擘,現如今已經踏上修行大道的魏仙,看著不遠處長街上的場景,笑著稱讚道:“那位披甲將軍,當年一定是位無雙猛將,在戰場上只怕當得上萬人敵的說法。”
魏家家主魏迎春站在自己這個兒子身側,他武道境界尚且不高,但眼力不差,總是見了這麼個打法便該知道,這等武夫要是沒有在千軍萬馬中廝殺的經歷,斷然氣勢不會如此。
“曾聞當年楚國名將溫白樓,善使大戟,每戰必身先士卒,且謀略亦是世間第一流,乃是一位真正的名將,當年楚國那位皇帝,若是沒有此人,只怕也打不下那大好疆域。”
大雨磅礴,父子兩人站在屋簷下,倒是並未淋雨,魏仙點頭附和,“軍中戰將,所選兵刃必然是以長為先,可大多用刀用槍,敢用戟的,若不是武藝絕倫,安敢如此?”
魏迎春笑著點頭,看著這一場大戰,心裡倒是有些舒適,雖說還指望著姜酆將那位武寧府主給斬殺,可畢竟是卑躬屈膝這麼些日子,看著姜酆被人壓著打,心情也不能算差。
魏迎春開口問道:“仙兒何時去取謝淮陰的項上人頭?”
魏仙皺眉道:“父親真以為那位武寧府主的人頭這麼好取?”
魏迎春有些疑惑,“不是說謝淮陰不過是一介武夫,仙兒既然已經走上大道,為何不能?”
魏仙灑然一笑,“我之前說是要取謝淮陰頭顱,不過是說給姜酆聽的罷了,今夜若是他不能走出這條長街,咱們父子便當此事再沒有發生過,老老實實在寧府城待著便是,不用多費心力。”
魏迎春緊鎖眉頭,神情古怪。
魏仙並未解釋,只是看著長街上那場大戰,嘆了口氣,“若是把他放到戰場上,才真是人盡其用啊。”
長街上,一直都佔據上風的溫白樓大戟橫掃,再度將地面撕裂出一條溝壑,對面的姜酆已經飄然後撤數十步,在長街上端坐,身前是一架古琴。
面對著這位昔年的楚國第一名將,姜酆撥弄琴絃,發出聲響,有數條銀線破空而至,劃開雨幕,呼嘯而至。
溫白樓沒有掉以輕心,他和姜酆是老相識,早在當年便知曉他是善撫琴,當得國手一說,成就了山上修士之後,溫白樓以大戟作為本命法器,他便是在思考姜酆是用什麼,後來轉念一想,除去琴之外,應當沒有他物。
現如今交上手之後,發現果然如此。
當那數條銀線不分先後的掠至眼前的同時,溫白樓腳尖在長街地面上一點,往後退去,大戟上蘊含磅礴氣機,重重擊向這些銀線。
同樣是以氣機造就,這些銀線如同細針,刺破溫白樓的磅礴氣機,轉瞬之間便來到眼前。
這讓溫白樓皺了皺眉頭,但隨即便大戟回敲,如同一把錘子重重的錘在銀線之上。
對面撫琴的姜酆撫琴手指被割破,出現血絲。
溫白樓與他幾乎是同時走上修行大道,可這一位有十餘年的戎馬生涯,見慣了生死,走起那條大道來,不見得會比姜酆快上幾分,但實際上,總要勝出一些。
溫白樓當年領軍鑿陣是世間第一流,現如今成了修士,也不見得會差些。
大戟上的月牙勾住數條銀線之後,溫白樓手臂上青筋暴露,卻不是往後倒去,反倒是咬牙前奔,大踏步往前之時,長街上都留下了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何謂舉世無雙的戰將?
溫白樓當得起如此稱呼。
再度臨近姜酆身前,溫白樓重重揮戟砸下。
魏仙苦笑道:“回去睡覺吧。”
魏迎春一怔,隨即明白了自己兒子的言下之意,嘆了口氣,轉身向院子走去。
——
當常臨抽劍,劍指那位武寧府主的同時,李扶搖在遠處已經把那柄青絲握在了手中,只是仍舊一手持劍一手撐傘。
磅礴大雨中,那個老儒士看著提劍站在遠處青衫年輕人,一拂袖,便是狂風暴雨。
李扶搖緊握青絲,一劍劃破雨幕,然後便靜靜的看著那老儒士。
兩人的第一次試探就此結束。
李扶搖並未顯露出太多,就連那老儒士也是如此,並未顯露出真正的修為境界,但既然是謝淮陰都要喊上一聲先生的人物,顯然不會太差。
而且之前李扶搖已經完全可以判別,這就是一位太清境的儒教修士。
既然如此,法器呢?
三教修士打架,可不算是一般野修,法器至關重要,比如之前李扶搖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