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老儒士神情凜然。
李扶搖收劍之後便不再關注這邊戰事,大概是對溫白樓有著絕對的信心,轉頭把視線放在另外的一處戰場上,看著常臨和謝淮陰的生死相博。
李扶搖皺了皺眉,隨即開口笑道:“謝府主,聽說你有一本秘籍,是真是假?”
聲音不大,但實際上李扶搖並不是簡單問出這句話,因此在他張口的同時,謝淮陰耳邊便如同響起一道驚雷,本就是氣息不穩的謝淮陰心神一顫,差點便讓常臨刺中一劍。
以往謝淮陰對敵,依託於自身強大的實力,自然能夠做到波瀾不驚,可現如今,先生被溫白樓所攔下,常臨則是不死不休的非要取他性命。
而就在他們身旁,卻是一個青絲境的劍士觀戰。
謝淮陰能夠猜到這是李扶搖在刻意營造一個他和常臨生死一戰的戰場,可是常臨練劍時間畢竟還短,要是真要敵不過他,李扶搖不見得不會出手。
畢竟之前那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暗藏玄機。
從少年時代起便沒有遇到過如此局面的謝淮陰神色漠然,但內心已經是心急如焚。
從未如此過。
李扶搖去撿起油紙傘,不讓自己處身於雨中,看著常臨,神色如常,他李扶搖即便是能在小事上幫助常臨,可這種事關他報仇的大事,他仍舊秉承著當初的想法。
讓常臨獨自去做。
只是最後真要是沒了機會,他李扶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現如今,卻是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常臨其實不論是練劍的時間,還是對於局勢的把握,亦或者是臨場決斷,都不是謝淮陰的對手,能夠堅持到現在,也只是憑藉著胸中的一口氣罷了。
李扶搖無奈開口道:“常臨,你之前告訴我,一定要活下去的。”
常臨一劍橫掃,劍氣逼退謝淮陰,這才沉聲道:“師叔,這些話都是要放在我報仇之後才算數的。”
李扶搖心想著果然如此。
那邊溫白樓和老儒士的一戰也要接近尾聲,謝淮陰和厲安一戰,謝淮陰消耗甚大,可是溫白樓和姜酆卻不是如此,姜酆比起溫白樓,實在是要差出不少。
到最後更是沒了心氣,因此現如今的溫白樓即便不是鼎盛狀態,但實際上也差不了多少。
一戟橫掃,打中那老儒士胸膛之後,老儒士大口咳血,已經成就敗局。
因此半柱香之後,等溫白樓的大戟刺穿那老儒士的胸膛,李扶搖一點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翻身下馬的溫白樓走到屋簷下,和之前便來到這邊的李扶搖並肩而立。
溫白樓看了一眼謝淮陰那邊,疑惑道:“謝淮陰已經是強弩之末,為何不出手將他斬殺了?”
李扶搖搖搖頭,“就和溫將軍非要斬殺姜酆一般,常臨要殺謝淮陰,也不允許旁人插手。”
溫白樓笑道:“報仇這件事,非要自己親手做成才痛快,要是有人幫忙,還真是差點意思。”
“那小子只怕勝算不大。”
李扶搖輕聲道:“最妥當的辦法自然是練好本事再來說報仇的事情,可等不了,又能怎麼辦。”
溫白樓抬頭看著漸漸小去的雨,神情平淡。
李扶搖主動開口問道:“溫將軍此間事了要去何處?”
溫白樓爽朗笑道:“大仇得報,再無心結,之後自然是遊歷世間,要是有機會,你我同遊如何?”
李扶搖笑著點頭,繼續說道:“不想念戰場?”
溫白樓搖頭道:“故國都沒了,再領兵打仗都沒有當年的感覺,索性便好好走走看看。”
似乎是沒有想到溫白樓會說出這麼一番話,李扶搖有些話憋著沒能說出口,但便一笑置之。
溫白樓看著遠處,輕聲道:“楚國沒有了,但我總覺著這片山河,以後總會再出現一個以楚作為國號的國度,甚至說不定還是個王朝。”
李扶搖點頭道:“世事難料,誰也說不準。”
就在這兩人談話期間,謝淮陰那邊,常臨拼著被謝淮陰一槍刺穿肩膀的代價,總算是讓謝淮陰的小腹出了血。
一劍劃開那位北海江湖第一人的小腹,讓謝淮陰發狂不已。
李扶搖嘆了口氣,恐怕常臨唯一的長處便是不惜命。
他和溫白樓在屋簷下閒談,但實際上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邊,要是常臨一個不慎便被溫白樓一槍刺死,那就真是對不起朝先生了。
溫白樓看了一眼武寧府,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