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帶著斗笠的年輕男子把一旁的貨物搬到角落,然後就靜靜靠在了船頭,他揹著一個用布條緊緊纏住的劍匣,只穿了一件厚實的灰布衣衫,至於裡面裹了些什麼,沒人知曉。
北海深處比起來海岸要冷很多,這幾十天來,出海的修士都已經知曉海面上的情況,許多修士對於海上事情的判斷,比出海打了幾百年漁的漁夫還要清楚,他們本來就不笨,要是好好鑽研,自然學的極快。
修士可以說得上是世間最聰明的一群人。
這艘大船上的修士是一群大餘的山澤野修,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據說是一位大餘那邊都有些名氣的野修,他手下有二十幾位修士,境界高低不一,但沒有高過太清境的。
除此之外,船上的雜工便都是如同這戴著斗笠一般的小修士,沒有任何一人是走到青絲境的,都是那中年男人僱傭而來。
大多修士是為了那些說不上珍貴的材料,可這個帶著斗笠年輕人是為了其他事情。
修士大多風光,畢竟一踏上那條修行大道,便是山上人,自然便不同凡俗之人,不必擔心生計,隨便做些什麼都會很簡單。
境界高些,成為一座王朝的供奉或者是某個宗門的客卿,便能夠很開心的活下去。
也總有一心修行,又秉著不行違背本心之事的修士,境界不高,沒有宗門會想著招募他們,他們不會農耕,不會經商,要想掙些錢,便自然要想些辦法。
這次北海打撈聖丹一事,自然便提供了許多便利,有很多修士不遠萬里前來,有的為聖丹,有的為了些材料,有的為了錢。
戴斗笠的年輕男子自然也是這其中之一,只是他前來北海,原意不是為了做這些,只是為了看看,可誰知道,他到悄悄來到北海之後,原本在碼頭這邊待了好些天,並沒有出海的念頭,甚至還結識了一個朋友,那人也是個山澤野修,境界低得可怕,就靠著在船上打雜為生,
他和他喝了幾次酒,說了好些見聞,讓那人很是嚮往,覺著不錯,但是沒有深交,直到某天夜晚,他一個人跑到了他居住的那間小木屋前,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救不活了。
年輕男子才知道這傢伙的不是一般人,然後緊接著他拿出來的那顆金光閃閃的聖丹才是關鍵,讓年輕男子好生無語,心裡想著現在北海的風波就是因為這些聖丹,可什麼時候這些東西就這樣擺在了自己面前,看到這東西,年輕男子不管如何都該知道他肯定是有求於他了。
嘆了口氣,把他搬進屋子裡,讓他躺在他唯一的那張硬板床上,聽著他最後要交代的話,年輕男子沉思不已,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那顆聖丹已經到了他手裡,其實不管他答不答應這件事,都無傷大雅,畢竟眼前這個人就要死了,他大不了帶著聖丹一走了之,最後他深思了很久,在那人要死之前,應了下來。
最後他開啟劍匣,拿出那柄劍,一劍解決了他,結束了他痛苦的生命。
之後幾天,年輕男子除去打掃他留下來的痕跡之外,便是在觀察該怎麼樣去往北海深處。
他九死一生帶回來這顆聖丹,最後偏偏又要讓他這個陌生人去幫他救她妹妹,年輕男子實在是有些想不通,你要救你妹妹,你把聖丹吃了治好了傷自己去啊,非要把這東西交給其他人,就不怕什麼都得不到?
這種莫名其妙的信任,讓這個年輕男子一時間有些茫然。
最後畢竟是應下了,就只能去看看了。
年輕男子並不擔心在北海深處會遇上鯤,實際上遇上了他也想看看,至於最後能不能逃脫的這個問題,早在某一天他清理自己的那些東西發現自己居然還有好些戒子的時候,便莫名其妙的笑起來。
那些戒子有個名字叫做千里戒。
年輕男子有個名字叫李扶搖。
有了千里戒,還不止一枚,等要是真遇見鯤襲擊大船,
他大不了捏碎幾枚就走了。
之所以是幾枚,還是因為鯤實在是太過龐大的原因。
混上了一艘不僅出海是為了打撈聖丹,而且還順便在海上販賣貨物的大船。
打撈聖丹這件事在北海現在很火熱,有些修士出海之後便沒有想著回來,畢竟一來一回實在是浪費時間,所以這些個運送貨物在北海四處尋覓的大船就是為他們提供補給的。
價格相對低廉,也不會有人想著殺人越貨。
除了某一方有了聖丹。
李扶搖很清楚,只有這樣,才能跟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