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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霞光沒有散去。
它只是被雲海擋住了,也被那片天幕擋住了。
還好被擋住了。
或許不應該被擋住。
朝青秋和冷山此刻就站在雲海上,看著那道離著人間不算遠的五彩霞光。
朝青秋說道:“那是什麼?”
冷山臉色有些難看,是想到了些什麼東西,“那不是霞光,是仙舟。”
朝青秋沒有說話,等著冷山的後文。
“仙舟是我們那裡的重寶,只有那些有著萬古底蘊的宗門,才能擁有,我們那個地方有太多危險之地,境界不夠的修士,不能踏足,但在仙舟之上,便可抵禦很多危險,這是重寶,整個世間都找不出幾條來。”
朝青秋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是他們乘著這條船來了?”
冷山點頭道:“應該是這樣,一個個過來,於事無補,而且風險巨大,所以天君們應當是花了大代價,動用了這條仙舟……”
冷山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起來,“這一次來的,絕不可能是囚徒一類的,應當那些小宗門掌門一類,或者是大宗門裡的年輕俊彥。”
冷山口中的年輕俊彥,恐怕也是活了數千年上萬年的修士們。
朝青秋問道:“一條仙舟之上,能夠承載多少人?” 朝青秋的第三個問題,便是最為重要的那個問題。
能夠承載多少人,換句話說,便是會有多少天外修士來到人間。
“一條仙舟之上,最多可承載九十九人,但存在一個問題,倘若去的地方越危險,仙舟之上的那些修士,境界便要低一些,數量便要少一些,要不然,仙舟本身無法保證安全,若是仙舟損毀,整條仙舟上的修士都會死。”
冷山輕聲道:“來到這裡很危險,甚至超過了那些未可知之地,仙
舟上可能不會有太多人,境界也可能不會太高,但……”
不會有太多人,是有五十人還是六十人,境界不會太高,是滄海還是滄海盡頭?
即便那些修士都是滄海,即便只有五十人,那也是一股足以滅絕人間的力量。
人間滄海,加起來才多少?
“一定會有幾位境界足夠高妙的修士坐鎮,因為不僅要應對旅途危險,還要應對你。”
冷山憂心忡忡,現如今的人間,真的是有可能在旦夕之間就可能滅絕。
他們不需要這個世界,只需要這個世界的所有人的精血和這個世界的本源,去將那個世界修復。
所以人間一旦告破,這裡就會淪為無邊地獄。
再如何輕賤生命的修士,都一定會動容。
只是這邊的修士無力反抗,那邊的修士為了自己的家園也不會有什麼惻隱之心。
朝青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道五彩霞光在天幕之外緩緩流淌,他跟著往前走了好些時候。
朝青秋說道:“能否毀壞?”
冷山搖頭苦笑,“只怕除了天君,別的修士想要毀壞,當真是有些困難。”
仙舟是重寶,珍惜程度朝青秋不會清楚,但從冷山的言語中,他至少知道,那東西靠自己,不能摧毀。
“天幕的口子不大,應當還不會讓這麼一條仙舟闖進來,若是懸停在天幕之外,又會等多久?”
朝青秋這麼沉著冷靜的人,都覺得掌心在冒汗。
現在局勢真的發展到了他都覺得一籌莫展的時候了。
朝青秋臉色如常,朝著北方走去,冷山就跟在身後。
“留給我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朝青秋化作劍光,很快便朝著北方而去,去到那另外一道豁口之下的妖帝行宮。
武帝一身黑色帝袍,此刻也在等著朝青秋。
這位妖族帝王,看著那位人族劍仙,沒有多說什麼,冷山便已經將之前說過的話告訴了武帝。
武帝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朕知道了。”
聲音好像越過無盡時光,又好像就在此刻。
朝青秋忽然笑出了聲,“死於人間這個結果不太好,我其實一直都想去外面看看,就是不知道有無機會了。”
武帝說道:“朕一直都覺得蚍蜉撼樹這種事情,是世間最蠢的事情,可沒想過有朝一日,朕也成了蚍蜉。”
朝青秋不說話,他們是這個世間站的最高的人,但是此刻依然覺得自己渺小了。
“妖黎,朕去救你大兄。”或許是知道了之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