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搬靈山。
當靈山開始緩慢朝著東邊移動的時候,整個佛土的修士和百姓們便都知道了這個訊息。
那座靈山,原本便是在山河裡的,是六千年前佛教和儒道兩教發生了爭端,佛教沒辦法,才將靈山搬到了如今的靈山。
經過整整六千年的光陰,將佛土從原本的不毛之地,變成了現如今的這個樣子。
而如今,靈山朝東而去,看這樣子,便是朝著山河而去的,看起來很像是靈山上那些高僧大能施法,目的便是讓靈山回到山河。
很多人都想到了,在靈山東移之前,佛教便已經在山河那邊重新傳道了,現在的山河是延陵王朝一座王朝主宰世間,儒教和道門都不插手人間之事,所以傳道異常順利。可即便如此,依著他們想來佛教要重新在山河站穩腳跟,也得至少數百年的光景,這不是一代之功。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靈山就這樣東移了。
如此突然,如此堅定。
於是所有人都動身了。不管是那些寺廟的僧侶,還是那些虔誠的信徒,都跟著靈山往東而去。
這是一幅極其壯闊的景象。
這不是任何人組織的,但他就真實的存在且發生了。
而且看樣子,等到這座靈山進入山河境內之後,整個佛土一定會荒蕪人煙。
就和六千年前一模一樣。
至於此刻,禪子除去在想之後的佛土之外,還在想之前的佛土,他站在那棵已經長大不少的菩提樹下,看著那個背對著他的白袍男人,想了想,還是雙手合十只是行禮。
他有萬千疑問,但是此刻好似都問不出口。
“靈山入到山河之後,在那些大山之後,去往山河腹地,隨意選一個地方吧。”
那個白袍男人看著那些跟著的百姓,笑了笑。
禪子想了想,卻還是搖頭道:“不必了,就讓靈山在最前面吧。”
禪子笑道:“朝劍仙的好意,心領了。”
靈山離開佛土,禪子想過,不過也是和別人想的一樣,在數百年之後了。
而朝青秋來到靈山,到靈山東移,也只用了一個時辰。
他剛來靈山的時候,看過了這棵菩提樹,便和禪子說起了這件事。
然後半個時辰之後,禪子便點頭了。
朝青秋態度很堅決,禪子也並未反對。
“朝劍仙要將山河和佛土作為邊界,作為大戰前線戰場,可天外修士,不見得會和朝劍仙一般想法。”
禪子雖然應下了朝青秋要靈山東移的事情,但也不見得真的是全然沒有任何擔憂了。
佛土是朝青秋為天外修士選好的一處戰場,此後打算,便是在人間修士死盡之前,不會讓天外修士進入山河一步。
這場大戰一旦鋪開,便會是最為慘烈的景象,就在這裡,或許每天都會死人。
天幕破開已經是定局,朝青秋攔不下了,他只能在之後的事情上,多上心。
選定佛土是最好的辦法,因為這個地方,修士不多,百姓也不多,而且隨著靈山東移,這裡的修士百姓都會跟著離去。
朝青秋不用捨棄任何一個山河百姓。
禪子是聰明人,他很快便明白了朝青秋的用意,所以才會在半個時辰之後就點頭。
這是最好的辦法。
但要怎麼才能讓天外修士們落到佛土,這是他不明白的事情。
或許朝青秋知道該怎麼做。
“大戰就在如今,禪子覺得死多少人能停止?”
朝青秋言語平淡,只是在看著不斷變換的兩側風景。
禪子還是那一身大紅袈裟,他雙手合十,看著那棵菩提樹,面容帶有慈悲,“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但小僧知道,那位李劍仙會在靈山破前先死。”
朝青秋說道:“所以我才讓靈山往後撤。”
禪子搖頭道:“靈山在這裡,有朝劍仙在內的這麼多滄海大修士護衛,便是人間最安穩的地方,就算撤,若是守不住,下場一樣,能讓李劍仙看著靈山,對他也是一種好事。”
世間劍道萬千,朝青秋走得那一條了無牽掛,但李扶搖走得那一條,卻到處是牽掛。
朝青秋笑道:“他的確是個不一樣的人。”
禪子微笑道:“六千年前,劍道以柳劍仙為尊,六千年後,小僧斗膽,在朝劍仙身側,加上一個李劍仙。”
朝青秋轉過頭來,第一次正視這個年輕僧人,想了想,也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