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宇就這麼站在那個地方,看著少年消失的方向。一直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路邊,他才動了動自己幾乎僵硬的身體,坐了進去。上了車,宮宇習慣性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卻感覺掌心有黏黏的感覺,隨之而來的還有血腥味。他攤開自己的手掌,借著車內的光線,看到了已經結塊的血跡。心裡突然一驚,他是受傷了麼?怎麼弄的?嚴重麼?來不及多想,他就讓司機調轉頭,可是準備開口時又忍住了,自己現在去能做什麼?只不過是會讓他更生氣而已吧,要是他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子,自己就遠遠的注視著,祝他幸福吧。想到這裡,宮宇重新靠回了墊子,似是疲倦般的把額頭靠在了窗上。看著窗外燦爛的燈火,露出一個幸福卻又苦澀的微笑。
秦舞在自己硬撐著轉過拐角,確定消失在宮宇視線範圍之後,無力的靠在了街邊的牆上,緩緩坐下,低著頭,習慣性的用頭髮遮住表情,只露出依舊微笑的唇角。身邊的紅藥走過去想扶他起來,卻在靠近後聽到他冷漠而堅決的話語:“別靠近我,離我遠一點。”紅藥愣在那裡,不敢相信這句話會是從認識到現在都一直溫柔微笑的少年說出來的。不過,大概這才是他的真實情緒吧。沒多說什麼,就這麼站在少年面前,自己繼續給自己點了煙。誰都沒有說話的沈默著,路燈拉長了兩個人的影子,顯得那麼落寞。
當紅藥給自己點了第三支菸時,突然聽到秦舞開口,聲音又恢復到了她熟悉的樣子:“美人姐姐,我不是把你的煙丟了麼?你從哪裡弄出來的?你夾帶?”聽到最後三個字,紅藥笑了出來,夾帶,是學生考試才會做的事吧?
“包裡的。”她吸了一口,淡淡解釋。
“你是機器貓麼?那可不可以給我一個任意門?”他笑著開口。
“不給坐在牆角哭的小P孩。”繼續淡淡的回答。
“怎麼可以這樣?你是在歧視生病的人嗎?還有,誰哭了?”不滿意的抗議。
“對啊,歧視的就是你,怎麼?不服氣?那就來搶唄。”說完,紅藥丟了菸蒂,順便給了秦舞個要不要隨你的眼神,拿著包自己轉身走開;完全無視身後秦舞的叫喚。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這孩子的自尊心。
秦舞看著紅藥沒有絲毫猶豫的離開,半晌,對著她的方向,溫柔而輕聲的開口:“謝謝。”然後繼續靠在牆角,從包裡拿出煙,給自己點上。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也會抽菸。他明白紅藥的意思,從認識她開始,這個女人才讓他覺得什麼才叫真實的活著。所以,自己會這麼的在意她,關心她吧。突然間腦海裡閃過一張英俊的臉,但是卻如同他吐出的煙般煙霧,模糊的,逐漸消散。他扔了菸蒂,自己扶著牆站了起來。然後向紅藥的方向走去。
在紅藥家樓下,秦舞見到了一直等在那裡紅藥。相視一笑,然後上了樓。
紅藥從自己房間出來,扔給秦舞一件很長,而且領口寬大的毛衣,“將就下吧。”秦舞對她揚了揚唇,“想看美少女?”然後快速閃身進了浴室。把紅藥的暴走完全關在外面。
暖黃|色的燈光下,秦舞靜靜的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突然覺得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下意識的伸指扶上了自己的唇,下一秒,是用盡全力的擦,一直到紅腫流出了血。
冰冷的水讓他的身體猛然的縮緊,不住的顫抖著。但是他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這麼淋著冷水,在大半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關了水,伸手摸了摸身側傷口,不深也不淺,可是很痛,不知道里面有沒有碎玻璃。他對著鏡子裡因為洗了冷水澡被凍的慘白的自己,齜牙咧嘴的拉了個鬼臉,故意忽略掉唇上被自己擦出來的,已經開始微微發腫的傷口。找了塊毛巾,擦掉了身側滲出的和沒被水沖掉的血跡,再把毛巾藏在不起眼的角落,準備第二天丟掉,當然,這一切都不能讓美人姐姐知道。抓過紅藥找好的衣服,穿好了之後,再一次對著鏡子確定自己沒什麼之後,走了出去。
紅藥在客廳喝著牛奶,聽到聲響,回頭。看到秦舞穿著他找給他的毛衣,走了出來。領口寬大的毛衣,襯的他的身體的纖細單薄,頭髮不住的往下流著水,蒼白的臉色,卻異常紅豔的唇,讓他看起來有種妖異的誘惑。紅藥連忙拿起桌上另一罐牛奶,扔到了他懷裡。秦舞默契的接住,揚了揚唇,算是道謝。不知道是笑的時候拉扯到了唇上的傷口,還是接牛奶的時候拉扯到了腰側的傷口,秦舞微微的皺了皺眉,有點疼。但是在下一秒。卻笑的溫柔,讓人心安。可是,真正會安心麼?
紅藥看了看他唇角的傷口,沒問什麼。站起身走了過去把手裡的毛巾放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