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深夜。
一聲尖叫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白惟這一口血嘔出來的時候,饒是一向鎮定自若的紫柔都嚇得不輕。
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有雄心豹子膽敢在太子府下毒。
“殿下,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紫柔急忙扶住白惟沒讓他倒下去,轉身又衝身後大喊:“傳御醫!”
“慢著!”白惟伸出手攔住了她,嘴角的血跡都來不及擦去。
紫柔看著他這般模樣擔心不已,“殿下。”
“不能叫御醫。”白惟搖頭,不能讓人知道他受了傷,更不能讓人看出來他中了毒。
本來他這個太子之位就不夠穩,這種事情鬧大了,很容易讓那些有異心的人有什麼可乘之機。
在朝堂裡,他必須是無懈可擊的樣子。
紫柔沒有他那麼謹慎的心思,看到他傷成這樣,除了擔心還是擔心:“不叫御醫怎麼辦?”
“先去徹查我的飲食,然後,你去……找個大夫過來。”
“可是你……”
“放心,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白惟將枕頭下面的銀針包丟了出來,身為皇室子孫沒點保命的特殊技能怎麼活到現在,“你先封住我的穴位……別找京城的大夫。”
紫柔雖然十分不放心,但白惟都這麼說了,她也只有老實聽從命令。將白惟受傷的事情壓了下來,同時快馬加鞭出城去找厲害的大夫回來。
白惟躺在病床上,身體很是痛苦,但這種痛苦卻不致死。
白惟仔細地思量著每一個環節,今天遇到的人,碰到的事情,似乎都沒有什麼異常,那這個毒是怎麼下的呢?什麼時候下的?
又是誰下的?
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是層層排查篩選留下來的,會是誰呢?
“殿下。他回來了。”白惟沉思地時候,親信進來通報。
白惟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震驚,片刻後才又艱難地坐了起來,換了一身衣服,聲音裡有些急切:“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林顧堯一身黑衣地出現在了白惟的面前。
白惟把被子的四個角落都摺疊得整整齊齊,“林憶來死了?”
“被救活了。”林顧堯冷靜地說道。
林憶來的死全天下都知道,但是江北鎖城的事情也同樣是轟動天下的。
這世上也只有白宴才幹得出這樣的事情了,為了一個女人如此。
只不過,即便如此,白惟也並不信任面前的人:“是被救活,還是壓根就沒死?”
“林憶來不過是刺殺白宴的誘餌,她沒死,難道不是很正常的嗎?”林顧堯挑眉看向白惟,總覺得他今天看上去特別虛弱。他其實早幾天就已經回來了,只不過一直沒有來找白惟彙報情況。
畢竟,白惟要想奪權,僅靠一個“落日”肯定是不現實的。更何況,還是在校園祭這種眾目睽睽的場合下,所以,白惟在安排動手之前,肯定也料到了如今會有的局面。
但是,縱然是刺殺者被抓捕的訊息傳到了京城,白惟始終淡定自若。彷彿抓到的完全跟自己無關一樣。
當時白宴帶著人衝進來的時候,林顧堯眼睜睜看著那些刺客們一個個毒發身亡,就有所懷疑。目前來看,怕是白惟早就打算放棄這些所有的棋子了。因為知道他們必死,尤其是林顧堯。
要真被白宴抓了,白宴一方面勢必也不會放過林家,畢竟是刺殺王爺的大罪,另外一方面,和林家為敵,那白宴就註定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以前白宴始終不敢真的和林憶來撕破臉皮,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為林將軍這個棘手的身份。
天下兵馬皆出林府,這就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的。多少年邊疆的穩定,也都依仗林家。更何況,而如今皇位也是當年林將軍替皇帝奪來,就衝這樣一層關係,與林家為敵就等於是和天下為敵。
所以,白惟這一局棋,環環相扣,直到這裡林顧堯才真正明白過來。他的每一步,不單單是要白宴死,而是要白宴乃至林家,乃至將來有可能會威脅到他皇位的所有人,都剷除乾淨。
如此心狠手辣,倒還真是小看他了。
他怎麼就每一步都算得那麼準呢?
林顧堯進屋就將門早已關好,索性把玩著桌子上的小刀給自己削起了水果。
白惟此時深中劇毒,當然明白現下自己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但他臉上一如既往的淺笑著,“看來這個妹妹倒是讓你變得溫柔了不少。”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