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熬一夜的辛勞,讓他心滿意足的墜入有她的夢鄉中。
這個夢本該是靜謐、詳和,只屬於他們倆的。不料現實與夢相反,他甚至連作個夢都逃不開現實,他夢見理直氣壯、全副武裝、拿著大鐵樁的牟冠宇又來攪局了。
砰!砰!砰!
從遠處傳來砰然的撞門聲,像是要拆了整棟屋子,吵得頭昏眼花的鄒懷魯翻個身往被單裡縮了進去。
十分鐘後,他的房門被撞了開來,一列雜沓紛擾的頓足音教半寐的鄒懷魯略抬身子瞧個究竟。只看到憔悴的牟冠宇憤恨地對鄒雋易說:“若非今日親眼讓我瞧見,我還真就信了你!說什麼這小兔崽子已有物件,不可能再騷擾我女兒,你怎麼解釋?”
鄒雋易也沒料到為盼真會在這兒,不過體諒牟冠宇思女心切,也就更低聲下氣地說:“牟兄,無論如何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還你公道。我們何不先下樓,留月倩和玄羚在這兒……”
陳月倩根本不在乎什麼公道、面子,她心焦地撲身至床邊,扶起仍舊不省人事的牟為盼,擔憂地抱住了女兒熱呼呼的身子,喃喃念著:“為盼,我的女兒,媽還以為你做了傻事了!”
童玄羚適時地找到了牟為盼的衣服,兩個女人開始為她穿戴。
這房子裡唯一默不作聲的人就是鄒懷魯,此刻的他已完全清醒,他下意識地背過身子任由母親和陳月倩替為盼更衣,悄悄走下樓去面對牟冠宇。
“很抱歉!牟伯,我暫時不能娶為盼。”鄒懷魯雙眼直視牟冠宇,凝重地重申。
牟冠宇一臉氣憤地在鄒雋易與鄒懷魯父子間來回地轉著,隔了好久才說:“為什麼?難道你在報復我?難道你真的不愛為盼了?”
“都不是的!牟伯。”鄒懷魯蹙眉矢口否認。
“那麼你是要我求你娶她了?”牟冠宇咬牙地追問,見對方不答,忽地就要朝鄒懷魯的方向下跪、對他磕頭,幸虧鄒雋易眼明手快,攔阻在半空中。“懷魯,就算我求你回心轉意吧?就算你不看看為盼這些天來的落寞樣子,也請看在我這個老頭跟你磕頭的份上。更何況……你也玩弄過了,不能這樣說愛她又不要她地狠心甩掉她吧!”
鄒懷魯的雙臂被牟冠宇緊緊地掐住,碩實的身軀文風不動,只是僵硬著蒼白的臉迴避牟冠宇的目光。直到張雷抱著鄒奶奶出現在樓梯口時,他才微眨了一下眼瞼。
“讓我這個老太婆來解釋一下吧!冠宇!”鄒奶奶剛說完話,就已被張雷放至舒適的沙發椅上,她和藹喜樂的態度和三個男人之間僵硬的氣氛形成強烈對比。
等到三個男人狐疑地坐下來後,她才滿意地點頭,解釋道:“是我要張雷把為盼抓來下藥,送到小魯床上的。”
“奶奶!”鄒懷魯訝異地喊了出來,衝著老奶奶說:“你這麼做有可能會把為盼害慘了!”
“怎麼?只准你可以虐待她,卻不准我對她使詐了?偏心鬼!”鄒奶奶當眾跟孫子做了一個鬼臉,掀了孫子的底牌。
牟冠宇冷眼看著這對婆孫對談,不信任他們,反而不解地回視鄒雋易。鄒雋易也對他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然後拍拍他緊縮的手背,示意他別操心。
“鄒老太太,你有話就直截了當說出來吧,省得我們又得大玩猜心的遊戲。”
“好,我就喜歡和你聊天、抬槓。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跟你提親了。冠宇,乾脆點,就一句話,肯還是不肯?”
牟冠宇斜睨抱胸而坐的鄒懷魯一眼,冷笑道:“如今我是肯了,這回老太太最好先問問懷魯的意思,免得屆時新郎又跑得無影無蹤。”
鄒懷魯無奈地望了天花板一眼,瞥到奶奶不悅地看了他一眼,無辜地問:“奶奶怎麼了?”
鄒奶奶撇過頭去,疾聲道:“奶奶我痛心,痛心我白疼你這麼多年,你竟然敢做不敢當!張雷,你老實跟大家說,少爺昨天喝了什麼?”
什麼跟什麼?鄒懷魯不甚理解地盯著一反常態的奶奶後,冒火的怒目就順勢朝張雷的方向狠射了過去,氣張雷暗中擺他一道。不讓張雷有解釋的機會,他霍然起身說:“好了,我懂你們的意思了。當為盼走西時,你們要我走東;如今只因為我和為盼拉大距離,你們就有了新的想法,頓覺愧疚與良心發現,就又開始故態復萌要操縱我和為盼的婚事了。總之一句話,我和為盼的婚事從來就沒能隨心所欲過;我厭透了這點。還有,你們大人也從不把我們的話聽完!我從未說過不娶、不愛為盼的話,只是說‘暫時’,這個暫時是有時間性的。”
他深吸了口氣,轉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