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餘子都卻說是他父親留下的,青黛不禁對餘父其人充滿了好奇,“餘大哥,你的醫術都是跟餘夫人學的嗎?”
餘子都輕輕點點頭,“是啊!”
青黛一臉崇拜,“你的醫術都那麼高超,那餘夫人的醫術豈不是趕得上華佗扁鵲?”
聽到青黛孩子氣的話語,餘子都輕笑著搖搖頭,“醫術一道博大精深,又豈是一人之力所能窮盡。聽母親說外祖醫術精湛,她所學僅是外祖的十隻五六,而我也只學到母親的十之四五。”
“那你爹爹呢?他也是大夫嗎?”
談起餘父,餘子都眼中流露出緬懷之色,腦海深處那些模糊的記憶又浮現了出來,輕聲道:“我還在你這麼大時,父親就去世了。我記憶裡父親是個讀書人,小時候讀書習字都是他手把手地教我。母親說,父親是個教書先生……父親去世後,家中還有些積蓄,我與母親的日子還算過得去。加上早年母親曾隨著外祖在京中行醫,她重操舊業開始行醫也能幫補些家用。頭幾年日子還算可以,後來我漸漸大了,母親身體越發不行了,我央母親說要出去做事,可母親死活不答應,要我在家好好讀書考科舉,完成父親沒有完成的心願……”
餘子都沒再繼續說,至於後來的事,可想而知,餘夫人為了兒子積勞成疾,一病不起最後溘然長逝。
爐子上的水嘟嘟作響,餘子都起身去提起銅壺,將水注入早先放好茶葉的茶壺裡,水濺茶香起,清新回甘苦……
看著他有些蕭索的背影,青黛心中懊悔,不該提及餘子都的傷心事,這會兒再說些“節哀順變”之類的話又顯得太過蒼白無力。
餘子都提著茶壺回來,斟了三杯茶,放下茶壺,一杯給了青黛,一杯遞給了後面坐著的桃花,自己拿了最後一杯,放在鼻端嗅了嗅,這才舉杯示意青黛嚐嚐,“清茶一杯,聊表地主之誼。”
“多謝餘大哥!”青黛捧著茶杯,輕抿了一口清淺的茶湯,清新中透著淡淡的苦澀,回味卻是齒頰留餘香,“餘大哥,這茶品著有股竹香,是你自己採的嗎?”
“嗯!”餘子都頷首,“陋室粗茶,妹妹見笑了。”
“餘大哥,你太謙虛了!”抬眼看著面前這個擁有碧色眼眸的清雅少年,青黛笑著鼓勵餘子都道:“你的醫術那麼厲害,定是極聰明的。想你平日讀書這麼用功,將來必定能高中狀元出人頭地的!”
青黛真誠無垢的笑容讓餘子都心中一暖,“承妹妹吉言!”
兩人閒話了一陣,桃花在後面裝咳嗽提醒青黛時間差不多了。
青黛起身向餘子都告辭,“餘大哥,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出去!”餘子都送青黛出門,一路目送青黛走進竹林,“下次偷窺記得不要出聲!”
青黛腳下踏錯了步子,拽著桃花的手穩住身形,不服氣地回頭喊道:“你讀書的聲音真難聽,日後還是小點聲免得嚇著人。”
“多謝妹妹提醒,我記下了!”餘子都也不惱,笑盈盈地對青黛揮揮手。
青黛莞爾,也揮了揮小胖手,“餘大哥,多保重!”
……
翌日一早,上完了頭柱香,王家眾人啟程回城。
上車前金枝尋到青黛說:“玉枝身上生了痱子怕熱,不知能不能搭黛妹妹的車回去?”
桃花的臉變得更黑了,“金枝姑娘怕熱著自家妹子,不怕熱著我們姑娘?”
金枝一滯,“我,我沒那個意思……”
“桃花!不得無禮。”青黛衝桃花搖搖頭,轉頭對金枝道,“我車中地方大,姐姐既然想與我同車,那便一道來吧!銀紅,你去後車跟杏花、月牙她們幾個坐。桃花,你跟車伺候。”
銀紅瞄了桃花和金枝一眼,沒說什麼,與杏花、月牙去了後車。
上了車,青黛坐在一邊不語,金枝撩開簾子往寺門方向望去。馬車啟動一路往山外行去,直到再也看不見那扇厚重的寺門,金枝才依依不捨地放下了車簾。
車行了一半,坐在右側的一直不吭聲的金枝突然開口問道:“黛妹妹昨日可見過餘公子?”
本來昏昏欲睡的桃花聽到這話猛然驚醒,往自家姑娘身邊靠靠,略帶審視的目光掠過金枝,不知她究竟打什麼主意?
青黛依舊望著窗外青山,並沒有因為金枝的問話而轉過頭來,只輕輕地吐了兩個字“見過”,便再沒有多餘的話。
金枝捏著帕子的手緊了又緊,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激動起來,思忖了半晌才說:“我家姨娘身子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