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她和荊無言也算是打過好幾次的交道,對荊無言的心思由最初的好感升為愛慕,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只不過她和荊無言之間的這層紗,也許是用金蠶絲編的,竟然牢固得很。
顧冰嵐是江湖兒女,沒有那麼扭捏,追到京城來,原本打算不管是金蠶絲織的紗也好,還是龍筋鮫紗所織也罷,一概給捅破了它。江湖中人,沒有那麼多婆婆媽媽,荊無言能接受,那就皆大歡喜,荊無言不能接受,她也瀟灑而退,自己獨自去傷心。
可是卻不遇而返,回去長門島之後,顧冰嵐把自己關了兩天,這兩天裡她想了很多,從雲霄的話,想到荊無言的決絕,又想到荊無言這麼做的心意,最後,她豁然開朗,荊無言可以為雲霄做到的,她為什麼不能為荊無言做到?
自己以有情自居,可是和荊無言比起來,她還遠遠不夠,這也就是為什麼荊無言沒有更多關注她的原因。荊無言能做到這一步,說明他是性情中人,自己本也是性情中人,只不過在感情問題上,過於拘泥古板,過於小家子氣了。荊無言可以去戰場,她為什麼不能?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上到戰場,不會成為他的拖累,相反,還能成為他的助力。
即使他日,荊無言仍然心中沒有她,但是,有那些生死與共的經歷,也足夠她餘生回味。
即使已經決定,但是顧冰嵐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因此,她要召集幫眾安排四海幫的事宜。
沒想到,聽說她要卸任幫主去西陲戰場,幫中頓時分成了兩派,一派表示,是因為幫主,四海幫才有今天的聲望和地位,有今天的財富和境況,若是沒有幫主在,四海幫還叫什麼四海幫?換誰做幫主他們也不會心服,既然幫主要去戰場,四海幫的眾幫眾人人都是爺們,那就一起去戰場。
另一派表示,幫主卸任,極為不智,西陲的戰場,兇險無比,男人也不定受得了,幫主一個女子,此去多有不便。再說,打仗是朝廷軍隊的事,他們是江湖人,江湖草莽與朝廷軍隊那是不由世界的存在,只怕到時候幫主有心報國,反倒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不若幫主就在後方,好好的打理生意,大不了多送些物資,當是犒軍。
當然,顧冰嵐說要卸任去戰場,並沒有說是為了荊無言,她再是江湖兒女,再是豪爽大方,也不好把這件事宣之於口。因此,這些幫中的大小頭目們並不知道她真正的心思,只以為她是見西防危急,要貢獻一分力。
西防的情況,以他們的靈通訊息,自然是知道的,朝廷現在詭異的情形,他們也是瞭解的。因此,人人都知道西防現在就是一個大黑洞,有進未必有出。
主戰派以左護法聞遠為首,主守派以大堂主邵元洲等人為主。
而左護法明樂山,二堂主樑鵬,三堂主錢承濟,都是中立觀望,沒有發表意見。
聞遠二十八歲,濃眉大眼,但面目俊朗,不同於書生氣的那種俊朗,而是英氣外顯,氣度軒昂的俊朗,為人豪俠仗義,是幫中年輕一輩的翹楚。他慨然道:“幫主巾幗不讓鬚眉,聽聞西防有難,立刻趕赴戰場,我等都是錚錚鐵骨的男子,又怎麼會貪生怕死?難道幫中的兄弟,都是隻可共富貴,不可共患難?難道幫主為大家營造的爭取的一切,大家就該這樣安然享受,幫主要去危險之地,我等立刻抽身?要真的做出這樣的事來,我等有何面目見人?”
他這一派,也多是以年輕血氣方剛的幫眾為多。這些幫眾有些是後來進幫的,有些是幫中老幫眾的子女。
大堂主邵元洲今年五十多歲,老成持重,在幫中也頗有影響力,即使是顧冰嵐在做一些決策的時候,也會聽取他的意見。邵元洲不滿地看了聞遠一眼,道:“匹夫之勇。”又對顧冰嵐道:“幫主,屬下的意思是,戰場千變萬化,我等畢竟是江湖人,論單要獨鬥,個頂個的都是好漢子,可是戰場拼殺不比江湖仇殺,講究策略籌謀,大家都不受拘束慣了,又怎麼可能受得了軍營的紀律?再說,打仗打的不止是人馬,還是吃穿用度。我等知道幫主有心報國,但報國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親赴戰場去。這些年來,四海幫也積集了不少財富,以我之見,不若我們拿出一些財產出來,籌措一些物資,利用我們的船隊,走水路運去燕州,這也是助戰的一種方式呀!”
顧冰嵐苦笑道:“邵叔叔,聞大哥,你們都跑題了。我現在說的,不是讓大家上戰場不上戰場的問題,我要說的,是我要去戰場,這是我個人行為,不代表幫裡。我召集大家來,是想請大家推選下一任幫主,讓新幫主帶領你們繼續把本幫發揚光大。”
聞遠一瞪眼睛:“幫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