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回家叫老婆子來幫忙,等到幾個人全部都到院子裡去了,那些婦女們都漸漸地散了,春花走的時候還有些遺憾沒有多摘幾個黃瓜來。
鳳芝多看了幾眼男人的穿著還有那些從馬車上搬下來的東西,“我看那說不定是從城裡搬過來的,你看那男人的穿著,我看那像是絲綢的。我聽賣布地老闆娘說來老貴了,好幾百錢一尺。”
“真的有這麼貴啊,好幾百錢那得買多少的豬肉啊,我說鳳芝你是不是看錯了,我看啊他們搬來的東西也沒什麼值錢的啊。”春花嫂聽到了鳳芝的話,像是在心裡算著那一百錢能夠買多少斤的肥豬肉,朝旁邊的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有些酸酸的說道。
鳳芝現在也有些拿不準了,手中的鞋底也不納了,針線一纏,快走了幾步追上了前面的小娟,偷偷的問她是不是有見過絲綢。
春花看著她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哼不就是你們家男人是個貨郎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到現在都沒有下過蛋!冷哼了一聲,春花也不想著回家了,就去那快要熟了的東頭的水稻田裡去看著她那視若珍寶的水稻去了。
【唐家】
還沒等他們將東西搬好,村長的媳婦就來了,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也是隨意的紮了一個髮髻,用一根木簪子簪住,頭髮有些發白了,額頭上的皺紋也有了一些,不過唐安卿看著她,眼神明亮,眉毛有比較淺,看起來是個好相與的人。
廣嬸一過來就拉過唐安卿的手,熱情的說這話,問了唐安卿一些基本的情況,看到璞玉的時候更是熱情了,“我說卿卿啊,你這娃娃長得真真的是好看,就像是那年畫裡的招財童子似地,和我們家承安差不過大,承安是我孫子,他剛剛還跟著那胖小子在這邊玩來著,以後啊就讓你們家娃娃跟著承安玩。我看這娃娃越看越好看,幾歲了?叫什麼名字?”一連串的話讓剛剛抬起頭來的璞玉又趴到唐安卿的脖子上去。
這孩子!唐安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廣嬸,“不好意思啊,廣嬸。這孩子坐馬車坐累了,叫璞玉唐璞玉,過了年就虛歲四歲了。”
廣嬸也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小孩子嘛,我們家那才叫一個皮實,平時他爹可沒少抽他。我看還是先收拾一下屋子吧,這屋子都一年都沒人收拾了,肯定落了不少的灰塵。”說著,就拿著從家裡拿過來的掃把去屋裡幫忙了,唐安卿也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站在外面,紅了璞玉幾句,就讓他和坐在院子裡面石凳子上的男人玩去了。收拾了一下,拿起廣嬸拿過來的抹布,還用盆子在壓水井(注1)裡壓了一些水出來,就進屋了。
堂屋有四間,臥室一間,客廳佔了兩間,還有一間是放雜物的地方,臥室與客廳本來是用布簾隔著的,搬家的時候那簾子也收拾走了,最東頭的那間也是用牆壁隔著。有兩個窗戶,房子還算是明亮。一年都沒人收拾,還真是落了很多的灰塵,屋子基本上就是空的,除了一張用土堆起來的土床,剩下的什麼都沒有了,唐安卿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有好多的東西得重新佈置啊,不過看了看著房子青磚的,比自己想象中那些土房子要好多了。
襯著打掃衛生的空當,唐安卿隨口的問著廣嬸,“廣嬸,這村子人有多少啊?”
廣嬸拿著掃把將一些灰塵還有蜘蛛網從牆角上弄下來,“這村子裡啊也就幾十戶人家,是桃源鎮裡算是人最少的一個村子了,本來人還算是挺多的,不過後來搬到鎮子裡的有些,搬到城裡卻有不少,後來就剩下幾十戶人啦。”
和現代的時候差不多嘛,本來的時候很多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往城裡去,不過後來城市的環境越來越差了就有很多人想搬到郊區去住,哎人啊。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從門外又進來的一個人,“廣嬸,在麼?”聽聲音有些嘹亮,說話還有點急促,唐安卿想著這可能是個比較要強的女人。
“在這呢,秀雲。你有啥事啊?”廣嬸應了一聲,然後對唐安卿說道,“這個是你們隔壁的那家劉青家的叫秀雲,她人挺不錯的,我猜她八成是來幫忙來了。”
“喲,嬸子你是不是跟新來的說我壞話呢,我可是來幫忙的。”說話間,有一個女人從堂屋門進來,唐安卿像她看去。
只見這女子身著著深紅色的對襟開的褂子,下身是一件藍色的普通的麻布做的褲子,收拾的挺整潔的,也是梳著一個簡單的髮髻,不過卻是用一個點著綠汪汪的黃豆大小的珠子的簪子簪了起來,耳朵上還帶著同樣的耳釘。再看著她的相貌,一雙丹鳳眼透露出精明能幹,還有那兩彎柳葉吊梢眉,膚色是不同於廣嬸的微微的土黃色,是那種健康的淺的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