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端來的藥湯,所以承受萬蟻啃噬骨肉的痛苦死去,現在,這一幕再次上演,她該說什麼好呢?
“小姐。。。。。。”春兒差點想不顧尊卑去探探主子的額頭,看看是不是起熱了,怎麼小姐整個人變得奇怪了?
“我笑是因為,想到一些開心的事。。。。。。”
舒嫣華卻不管春兒奇怪的臉色,只是回答先前她問的話,見到你很開心,因為不管是在夢裡還是怎樣,你在我眼前,我就不會放過你這個給我下藥的忠心耿耿的好丫環。
我笑更是因為,見到你這副關心我、心疼我的模樣,十分佩服,我更想看看,倘若揭了你的人皮面具,下面會是什麼樣的魑魅魍魎。
春兒聽不明白小姐那句話的意思,臉色顯得更加怪異了,她只覺手上一空,端著的白瓷碗就已經被小姐拿了去,她看到“咕嚕咕嚕”就把滿滿一碗湯藥喝光的小姐,整個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還是往日半點苦不吃,最不喜歡喝藥的小姐嗎?
春兒身為侯府嫡小姐身邊的大丫環,業務能力嫻熟無比,也謹守規矩,所以她很快回過神來,放好小姐遞過來的碗,再把裝有蜜餞的木匣子拿給了小姐。
舒嫣華笑得燦爛:“哦,不用給我蜜餞了,我現在不想吃。”
春兒雖然覺得小姐今天整個人都有點怪怪的,有些習慣與以往不同,但眼前之人的確是她一直伺候的人,所以也只當舒嫣華染了風寒不舒坦,正在發小性子。
可是她心裡滿是疑惑:發小性子會改變一個人的小習慣和口味嗎?難道是小姐見到夫人今天沒來看她所以不高興了?
舒嫣華喝完了一碗藥,有些回味藥裡的苦澀,嚐了苦,才能記住自己不過是活在別人堆砌的蜜罐子裡。
她根本就不擔心藥裡有什麼別的奇怪的東西,自她睜開眼,看見的是年輕的春兒,再打量自己細小的身子,雖然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倘若是未出閣之前的時候,梅氏對她用心的程度一點都不亞於舒妍玉。她不擔心府裡會有人在暗地裡對她做什麼事。
而她摸了自己的身子,有溫度,喝過的藥,還是有溫度,就連扶她起來的春兒身上也是帶著溫暖的感覺,她內心竟然平靜如波,沒有半點緊張驚駭。
最差的也不過是下地府,她連下地府都不怕,除此以外,再發生什麼其他奇異的事她都能接受。
舒嫣華腦子在不斷高速轉動,開始慢慢試探起春兒。總得要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才是。
“其他人呢?”
“今兒天色好,夏兒和秋兒在院子裡給您曬一曬被褥和斗篷;冬兒那丫頭被我打發去廚房那裡給您拿膳食了;今天您外祖家來了一位媽媽,秦媽媽出去見她了;至於齊媽媽,她兒媳要生了,您不是放了幾天假給她嗎?不過您昨天著了涼,染了風寒,齊媽媽這會兒怕是已經得到訊息,可能往回趕了。”
春兒恭敬又謙卑的聲音在舒嫣華耳邊響起。
隨著春兒的講述,舒嫣華的記憶迅速就跟上了她的步調。
齊媽媽是她的奶媽媽,在她生女兒小竹的時候,被選中成為她的奶孃,一直都很疼愛她,齊媽媽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梅氏之外給了她母親溫暖的人。
齊媽媽一家子都是孃親帶過來的陪房,她還有一個兒子,在孃親的陪嫁鋪子裡當管事,能力十分強悍,後來他們一大家子又變成她的陪房隨她去了謝家。
她記得,在她十二歲那年,奶兄齊大力的媳婦臨產,齊媽媽跟她請了幾天假,就在孫子出生一天之後,得到她風寒的訊息,立馬趕了回來精心伺候她。以致於連孫子的洗三禮也沒有趕上,她那時候一直心懷愧疚。
而她著涼的原因,是她那個九歲的好妹妹舒妍玉要畫一幅梅下美人圖,跟她撒嬌,還說除了她之外,府里根本沒有人比得上她這個美人兒,死活要她在梅樹下站著讓她畫畫。
梅氏對她和哥哥好,她也投桃報李,對小自己三歲的妹妹也是寵愛有加,被她搖著手撒了撒嬌,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當時身邊的丫環,只有冬兒那丫頭明顯不同意,說小姐在樹下萬一吹了風怎麼辦?
可她當時笑著說沒事,舒妍玉又說自己會很快畫完,還準備了薑湯給她,還在她寬大的衣袖裡塞了一個手爐給她,讓她取暖。
她見安排得這樣細緻,心裡也舒坦,結果當時恰好是過年的時候,天氣冷,手爐的暖和周圍的冷風一吹,冷熱交替,舒妍玉畫畫的時間還很長,於是晚上回去她就著了涼。
半夜被報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