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什麼?”沈連城頓步,不解看他。
“後悔嫁我。”
沈連城驚訝地張了張嘴,“我怎會後悔嫁你?”話語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我不後悔,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
那些人能當著她的面詆譭她的聲譽,說道李霽的不濟,自也會在李霽那裡說道什麼他配不上她的話。
她不能讓他中了那些人的圈套,為此,她斬釘截鐵,萬分堅定地告訴他,她不後悔,也不會後悔。
“阿蠻……你真好。”李霽心中感動,將沈連城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沈連城一驚,以為現在還在向家,如此舉動,被人瞧了去……她推了推李霽,卻發現他的臂彎把自己擁的那樣緊,驀地,她似乎能感受到李霽的心情了。
都是那些人的胡言亂語,才導致她的男人心情這般低沉的。那些人,真是討厭啊!
她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身,將頭埋在他的膛前,溫聲道:“霽郎,你在我心裡,是天地間最好的。”
“真的?”
“嗯!”
還記得與李霽的初識。
那個時候的他,是那樣的自信滿滿,現如今……是她帶給他的。
原本,他身為開國郡公世子,又有在宮裡做李夫人的大姊姊,是為外戚。這樣的身份,便是沒有出仕為官,便是沒有一技之長……便是如此種種,哪裡就不貴重了?哪裡輪得到那麼些顛三倒四的人來指著他說,他配不上她?
這一切,都是她帶給他的。因為那麼些人想針對她,想針對她沈家,才讓他無辜受累,揹負了這些蔑視之言。
“霽郎,從今而後,誰敢再惡意中傷你,我一定要他好看。”她暗暗下定決心,從此,她要守護好她的霽郎。
李霽在她肩頭,溫柔是笑。看得阿則和青菱等人,都心疼感動不已。
宴席結束,賓客盡散。
向府後院內,榮親王和向夫人,還有向書遠,皆是餘驚未了。
“你揹著我做了什麼?”向夫人怒問宇文衍,“什麼叫做三番兩次想將陳國公納為己用?連天子都驚動了!”
“姨母,”不待宇文衍回話,向書遠先一步上前,笑道,“許是那沈氏阿蠻胡說的,王爺豈會揹著您與陳國公勾結呢?”
“阿母,您難道不想把陳國公變成我們的人嗎?”宇文衍卻是挺直著腰桿,預設了自己與陳襄接觸的事。
向書遠一聽,臉上一愕,訕訕地退到了一旁。
“糊塗!”向夫人氣惱,隨手抓起手邊茶具便是重重地摔下,“與天子搶人,腦袋不要了?”
向書遠只覺胸口裡頭那會跳的東西險些從嗓子眼裡蹦了出來。再瞄一眼盛怒之下的姨母眉梢挑得老高,臉上的肌肉曝出紋理,看起來實在可怖,他更是瑟縮了身子,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什麼也不聽,什麼也不看。
從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姨母發怒了。
可是,宇文衍卻是一副不怕的樣子。
不對,宇文衍幼時也懼怕這位母親的,只是不知從何時起,面對她的怒焰,他學會了泰然和從容。
他跪到地上,仍是直著背,不慌不忙道:“阿母息怒。依孩兒看,定是沈氏胡言亂語。如天子真獲悉我有意拉攏陳國公,定會有所行動的。不是到現在為止,天子那邊都沒有……”
“那是因為陳國公根本不吃你那套!”向夫人打斷他的話。
宇文衍蹙眉,緊抿了雙唇。
的確如此,那個陳襄,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他至今都拿捏不住他一根汗毛。母親的責罵,天子的威懾,他都不在乎,但他在乎自己竟然連這麼一個可用之人都攏不住。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
“況且,便是在此之前天子還不知你有意接觸陳國公一事,經了沈氏席間一鬧,這事兒還不很快要傳到天子那裡?”向夫人語氣變得柔緩了些,似是並不以為此事會招來多大的禍患。
“孩兒知道了。”宇文衍溫順地答,也是心有城府的樣子。
“起來吧。”
見宇文衍從地上起來了,屋內的氣氛變得不再劍拔弩張,向書遠也鬆了一口氣。想了想,他上前問宇文衍:“那沈氏阿蠻那邊,可還要下功夫?”
宇文衍看了向夫人一眼。
向夫人閉了閉目,又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陰沉道:“既然起了個頭,那就好好收尾。”說罷她站起身,往屋外走了去。
將她送走,向書遠又折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