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知道木下嘉月所有的算計之後,她還是和嘉月老師當初選中的男人訂了婚——如此,本鄉家兩位女兒,都失去了繼承權,所有家業,如木下嘉月的心願,歸入本鄉美月手中。
這是兩個殉道者。
木下嘉月為了自己的復仇,也為了償還父親的罪孽,絞盡腦汁打入本鄉家,不擇手段,最終將他所能做到的都給了本鄉美月。
本鄉未緒因為少女的憧憬,愛上了隱藏身份復仇者,看他將她家破壞殆盡,緘默無言,並接替了他成為本鄉美月新的守護者。
本鄉美月是個幸運兒。她十八歲之後的人生,是兩個人以自己的人生,交換而來的幸福美滿。
聽著緒方導演解說這段戲,京子一路和自己當初看劇本時的心得作對比,提出一些疑問,再經過商量得出最終的結果,基本上是已經沒有任何問題的了。
但是敦賀蓮……她看一眼走在她身旁一拳位置的敦賀蓮,暗歎了口氣。前輩這樣的狀態……真的讓她很不放心啊。
沒有看到他演戲的狀況,雖然已經聽不少人說過,自己也感覺得到他氣勢的變化,但還是提心吊膽的。這一段戲橘嘉月的表現重點在於他的算計和偽善,按理來說是不難的,可……
走到湖邊,時間差不多接近五點,天色微曚曚亮。沿著湖岸約六十米的距離,軌道已經架設好了,機器機也架在了上面,攝影師正在調焦,一個工作人員站在臨湖的地方作為標準。看到他們走近,衝緒方啟文點點頭,大聲問:“導演,在差不多這個線就好了吧?”
緒方啟文走近前去,目光在湖水和他站的地方掃視了幾眼,看向京子和蓮:“再靠湖一點有沒問題?”
京子搖了搖頭,聽到敦賀蓮的聲音有點低沉:“沒關係,再過去一點吧。”
於是工作人員再度向湖邊走了幾步,直到差不多到安全距離,緒方啟文才叫停:“就這裡!”
攝影師重新調焦,化妝師和服裝助理一人拉一個,趕快進行拍攝前的準備。
穿好衣服化好妝,時間還不晚,京子和蓮對視一眼,開工了。
腳下是帶著潮氣的草地,本鄉未緒穿著家居常服,隨意抓了件外套,就離開了家裡的別墅,向著湖邊走去。太陽還未升起,湖的附近,有大量的霧,隱隱約約似乎可以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在對面。
未緒稍稍遲疑,停下了腳步。她的穿著不適合被陌生男人看到,就在這裡等待日出也可以。
沒料到那人卻似看見了她,向這邊走了過來。她攏攏外套,把拉鍊又拉高了點,看情形要是不對勁,趕快跑。
大約還在十幾米的時候,她睜大眼,這個人的身形……看上去好像嘉月老師!
“未緒,你怎麼會在這裡?”
走近了,才看到老師臉上的表情也十分詫異,未緒大大鬆了一口氣,不是陌生男人就好。
她半調笑著開口:“老師,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呢!輕井澤這裡不是也有一些……故事嘛!”
“難道未緒你會怕這些?我看你倒是挺天不怕地不怕的嘛!上個學期的兩次比賽,你可都是第一名哦!”橘嘉月說的兩次比賽,一次就是音樂比賽,未緒拿了小提琴分項賽的首獎。另一次,則是班級活動時開展的試膽大賽——可是那次比賽,卻是美月一路拉著她走,到了最後,因為實在害怕所以她跑了起來才拿的第一。不過這事,她可不想告訴給任何人知道。
長得可怕的本鄉未緒怕鬼——這一定會讓很多人笑掉大牙的。
“老師,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是一個人來玩的嗎?還是和朋友?”未緒轉移了話題。
“嗯?你在幫小操盤查未來姐夫的行蹤嗎?我是和她一起來的。倒是未緒……你難道是和男朋友一起來的?和本鄉夫人說了沒?”橘嘉月笑了笑,很大方地公開自己的行程,然後問起了未緒。
“誒?操……姐姐有來輕井澤?”
未緒愣住了。
上個星期六母親問她要不要一起來輕井澤的時候……她明明是說這個星期要和好朋友一起去沖繩衝浪的。
察覺到未緒的驚愕,橘嘉月也產生了疑問:“難道……未緒你是和家人一起來的?”
“對的……我和母親還有美月一起過來的。母親之前有問過操姐姐要不要一起來,她說不來了。”未緒斂斂心神回答道,又笑著問嘉月:“老師,你不知道我們家在這裡有別墅吧?你和操姐姐住在哪裡呢?朋友的別墅?”
“不對哦,小操訂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