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小路麻衣在甩完巴掌後,有點怔愣,手掌熱辣辣的痛讓她意識到,原來之前她自以為的大力根本就不算什麼,真正用力後,連自己的手也會感到疼痛。此刻的她,心緒變得凌亂不堪,不得不承認,最上京子,的確不是一個軟柿子,她開始感到畏懼。
先下手為強,既然自己已經漏了一句臺詞,就讓導演砍了這段吧!她立刻抬起頭看向模擬走廊場外的一側,剛剛準備開口,一直立於她一米外的最上京子走了上來。她一愣,劇本里沒有這段……忘掉了自己的打算,看著最上京子的眼裡是毫不掩飾的防備——而這正是京子要的,本鄉操所會出現的反應。
在她走神的時候,最上京子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臉挨著臉,額抵著額,這讓綾小路麻衣產生一種吃了鼻涕的噁心感。
最上京子漆黑的眼睛裡有著無法掩飾的惡意,微笑著,將她的上半身倚進她的懷裡,綾小路麻衣僵在了原地,這算什麼?是即興演出嗎?本鄉未緒怎麼可能與本鄉操有這種手足情深的表現?!
呆若木雞的綾小路麻衣一偏頭,就看見傍在她身上的最上京子的側臉,與她左額上猙獰的利用人造面板做出的傷疤。她突然想起自己在第一日演出時,利用酸性卸妝水與人造面板的不相容動的手腳,雖然因為兩人不在一個休息間,她並不知道自己成功了沒有,而最上京子每次出現在她面前,都是未緒的打扮,但做過的事情不會變成沒做過。她突然有點心虛,然而她又很快說服了自己,於是直直盯著這個一直偎靠在她身前的人。
脖子上傳來另一個人的溫度,綾小路麻衣感到一陣顫慄從自己的尾椎骨直衝腦門,壓著頸動脈的手指輕輕地遊走著,邊緣修剪得整齊的指甲,不輕不重地刺在面板上,她瞪大眼,不能剋制自己的恐懼。
微顫顫地看向旁邊,最上京子仍舊偎依在她胸前,右手從她的後背繞過,在她的脖子上以一種優雅的速度移動著。許是感覺到她的視線,她抬起頭,黑色的眼底是滿滿的笑意,聲音在偌大的攝影棚裡迴盪著。
“姐姐,這就是……蛞蝓般的眼神嗎?”
輕柔曼妙的嗓音,說著天真無邪的話語,綾小路麻衣卻彷彿從聲音主人那雙黑珍珠般的眼睛中看到了閃耀著的紅光。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惹到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Act。36
京子感覺著綾小路麻衣的僵硬,笑得十分開心,特意將手指甲在身下人的脖子上來回摩挲,京子將左手也勾上對方的肩,整個人攀附在已經完全不知動彈的綾小路身上。將嘴唇靠近綾小路的耳朵,在她的耳畔刻意吐出一口氣,滿意的感受到對方的顫抖,京子開口:“操姐姐,似乎十分喜歡未來時態呢!”
甜得微微有點發膩的聲音,在刻意佈置得陰暗的場景裡,彷彿在一遍又一遍迴盪著,重重擊打著綾小路麻衣和在場所有人的耳膜。他們簡直不能相信,這種聲音,竟然是從最上京子口中傳出的。
綾小路麻衣沒有動作,沒有回應,京子看著她,是嚇傻了?還是,想著她不合作,緒方啟文就會喊“cut”?哪有這麼美的事情啊!
回憶著五年級時在走廊路遇的Pansy·Parkinson,她也是這樣笑著走過來,黏在她的身上,說著惡毒的話語,而她的身後,穿著一件緊身粉色長袍的Dolores·Umbridge笑得像個巨嬰一樣,捏著小姑娘的嗓子開了口……
那是一種微妙的感覺,京子在心中暗笑,開始模仿起Parkinson當時的模樣——惡毒,又優雅,讓人氣得骨子裡恨不得將此人撕成千絲萬縷,卻偏偏在語言上抓不到任何可以攻擊的失誤。現在,緒方啟文就是她的Umbridge,而她,要演的則是——…Pansy·Parkinson。
笑得越發甜蜜,京子緊緊攬住了綾小路麻衣的頸,整個身子貼上了她,將嘴湊得不能再近,幾乎都要碰上綾小路麻衣的左耳,京子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壓著聲音說:“可是操姐姐……我呢……”
“喜歡過去時。”
一口氣吹向綾小路麻衣的耳蝸,京子咯咯笑了起來。左手移往已經完全僵硬了的綾小路麻衣的臉,在指尖碰觸到她的嘴唇時,京子感覺到對方比她指尖還要冰涼的溫度,忍不住又舔了一下唇瓣,啊啊——看來,自己的舉措嚇壞她了呢。
沿著綾小路麻衣完美瓜子形的臉頰弧線,京子的手指一路上移,最終停留在她的左額。摸著手底下光滑無痕的面板,京子露出一個笑容,將指甲狠狠紮了下去!
“你……!”綾小路麻衣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