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囂塵見蘇瑾璃發話了,慢慢將心中的怒氣平復下去,從袖裡拉出一個小藥包來,扔給了韓王,韓王本能地反手接住。
蘇瑾璃輕啟唇,微微一笑,頓時滿院生輝,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冷的,“王爺若是還覺得不舒服,大可以處置我們。只是,以後不管在哪遇見了韓王妃,她敢對我動手動腳,敢對我敬刀子,我也不是吃素的,她白刀子來我就紅刀子回。”
韓王心頭又是一顫,韓王妃,為何這三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那麼傷人……他控制不住渾身的顫慄,狠狠握緊拳頭,指尖劃破了掌心,竟是一點痛楚也感覺不到。
蘇瑾璃又笑道:“王爺剛才說,她敢對我敬刀子也有你擔著,那不妨回頭叫她試試!我倒要瞧瞧,這修月國當真是不是沒有王法了?!”忽然想到什麼,補充了一句,“至少我知道,在三皇子府是沒有王法的,想必,天下烏鴉一般黑吧。”
韓王努力站穩了身形,幽深的黑眸看著她,劃過一絲沉痛,心內的疼痛,更如潮水般湧來。
他不是這個意思,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可他想解釋,卻發現無從解釋,那句話,本就是他剛說的不是?
他怎麼會允許蘇瓊瑤去傷害璃兒呢?那是絕對不可以的啊,因為,他會心疼,就如他所問,她與自己到底關係?他為什麼會為了她心疼?可事實上,他還是心疼,看到她蹙蹙眉頭,他都會心疼得不得了……
還有,她提起了三皇子府?韓王薄唇微顫,卻發不出聲音。
他知道,在蘇瑾璃心裡,最痛恨的便是修景弘,那個男人,任意自己所為,不顧她的感受,曾揚言三皇子府他就是王法,以此來限制她的行動。那麼,她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她也把自己想成那樣嗎?自以為是韓王,就能由著韓王妃隨***為?
可他說的,是韓王妃,在他心裡,那根本就不是蘇瓊瑤啊……
想到她以後可能會像對修景弘那樣對待自己,韓王的心劇烈顫動起來,一絲從未有過的害怕襲上心頭。
然而此刻,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蘇瑾璃遠去。
“王爺,王爺!”虛叫了幾聲。
“哦。”韓王才回過神來,平復心境。
“這個藥——”虛指著他手上的藥包。
“拿去用吧。”韓王丟給他,大透了幾口氣。
果然是神醫,這個毒解得快,不一會兒,蘇瓊瑤披著衣服從偏院內走了出來,看到韓王,她本來迷糊的雙眼刷一下清醒過來,剛才脫衣服的事竟然清晰地印上了腦海!
先前她是神智不清,可醒來,卻記得一清二楚!蘇瓊瑤的小臉瞬間紅透,又瞬間變得蒼白,身子搖搖欲墜,扶住了牆。
她怎麼了?她居然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情來了!這叫她以後,還怎麼在別人面前談笑風生啊!
還有韓王,蘇瓊瑤的眼淚刷一下流出來了,怯怯道:“王爺,我不是有意的。”
韓王看也沒看她一眼,冷冷道:“本王的臉,都被你丟光了。鬼,把王妃帶回府,以後不准她再出來!”蘇瓊瑤又恨又急,想要辨駁,卻無從辯駁。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啊!
在路上,蘇瓊瑤纏著鬼問,鬼就把南囂塵下毒的事告訴了她。
蘇瓊瑤呆了好一陣,哇地哭出聲來。
沒想到,她算計蘇瑾璃沒成,倒被蘇瑾璃算計了!她這一招好狠好毒,直接讓自己顏面掃地,一個女人家,最重要的便是名譽,而她,卻被蘇瑾璃毀了!她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蘇瓊瑤心裡把蘇瑾璃恨得咬牙切齒。
當夜無事,第二天,南府。
蘇瑾璃起來很晚,可能是昨夜喝了兩杯酒的緣故,醒來時床邊已不見了修落雁,她拉拉鈴鐺,吉祥送來洗梳用水與早餐。
問到修落雁,卻是一早出門了。
用完早膳,她站在觀景臺上,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卻瞧見一個粉色的身影進了一間偏房。
她定睛一瞧,那不是夏紫柔嗎?她怎麼在這裡?
就聽見裡屋傳來陸蝶的聲音,“姐姐,你來了?我無聊死了。”
原來是來看陸蝶的。蘇瑾璃勾勾唇,這兩個女人在一起,未必就有好事,倒是夏紫柔,臉皮厚得很,居然敢來南府!上次的事,她差點沒跟她算帳!
“蝶兒,師哥就這樣待你?”夏紫柔聽陸蝶說,南囂塵除了忙生意,大部分時間都陪著蘇瑾璃,氣憤非常。
陸蝶委屈地低下頭,眼角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