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
相府內,蘇暮和江萍正在偏房內喝茶,商討蘇瓊瑤出嫁的日期。
管家來報,說二小姐回來了。
“啪!”蘇暮有些激動,手中的茶杯一傾斜,茶杯蓋掉在了地上,碎開了。
“老爺您慢點!”江萍忙喚下人來打掃,疑惑地望著蘇暮,他不是一直不待見蘇瑾璃嗎?為何聽說她回來後情緒竟是如此反常?
“快傳!”蘇暮已經穩定了情緒,沉聲吩咐。
蘇瑾璃、修落雁與清風三人走進了前廳,蘇暮從裡間挑簾出來,一雙鷹勾似的眼睛直直盯住了蘇瑾璃,眼睛微微一瞄,瞄到一旁的修落雁,先上前給她行禮,“長公主安好。”
然後緊緊抓住蘇瑾璃的衣袖,掩住臉,“女兒,這些天你都去哪了?想死爹爹了!”
蘇瑾璃厭惡地蹙起眉,打掉了他的衣袖,後退兩步,說道:“這裡沒有外人,長公主也不是外人,蘇暮,你不用裝了。”
蘇暮抬頭,驚詫地看著她,沒有說話,眼眸咕溜溜轉著。
“今天我來,是有兩件事,第一,我要和蘇家脫離關係,自然也不會住在相府,以後我的一切事情不需要丞相大人關心;第二——”蘇瑾璃說著,回身扯起清風的衣袖,露出斑駁的傷痕,“我是來要這個理的!誰打了我的丫環,誰下的令,誰動的手,我會一一追究!”
蘇暮放下了衣袖,負手站起,眼裡集起一絲冷光。
“你這個孽女!”江萍的聲音從簾後傳了出來,身影繞了出來,哭哭啼啼,“長公主,雖然你跟我家璃兒關係很好,但事情也要分個輕重。我們蘇家生她養她,好歹也要知恩圖報,怎麼說出脫離關係的話來了?我不是她生身母親,這話傳出去,旁人不要說我虐待她了嗎?”
修落雁臉色冷冰冰的,看著江萍哭個稀里嘩啦,冷冷道:“先聽璃兒把話說完,本宮自有定論。”
蘇瑾璃勾唇一笑,“你有沒有虐待過我,心裡有數吧!蘇暮,有些話不用擺明了說,我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這件事,你心裡也有譜,這些年,你們蘇家是怎麼待我的,你們個個心裡雪亮,難道還要我把那些陳年舊帳一一翻出來,讓長公主來評理?”
她說是這麼說,其實也不清楚蘇家是怎麼對待過去的蘇瑾璃,但肯定是不好的。
蘇暮臉色極是難看,開口道:“看來,你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就算你不是我親生的,我養你這麼多年,你還得清嗎?說離開就離開,不怕世人指著你的脊樑骨罵你不孝嗎?還有這次,你跟人私奔在外半個月,老夫受了別人多少笑話!”
修落雁抬高了聲音:“丞相大人,璃兒是被人擄走了,不是私奔,用詞注意點!”
蘇暮望了一眼修落雁,“長公主,那日宮中常宴你也在,上官青雲那個老匹夫是怎麼說她的,你也都聽到了,這話不是老夫說出去的!就算是被人擄走,一個女人,在被擄的這些天裡,發生了什麼事,不能想象得到嗎?以後還能嫁得出去嗎?”
蘇瑾璃哈哈笑了兩聲,“自從離開三皇子府,我還有什麼聲名呢?你還指望我能嫁個好人家嗎?旁人說什麼跟我都毫無干係!只要我跟蘇家解除了關係,我的事就再和你們無關!至於你養我這麼多年,這些年裡,你們哪個人不是欺負我,笑話我,凌辱我?我還沒向你要精神損失費,人格費,你還好意思向我要錢嗎?”
“精神損失費?人格費?什麼東西!老夫什麼時候欠你了?”蘇暮不懂,怒問道,一旁江萍也停止了假惺惺的哭泣看著。
修落雁忍住笑,說道:“這個,你們虐待璃兒,所以欠了精神損失費和人格費,這樣吧,你們又養了她這麼多年,就兩清了吧!誰也不欠誰!”
“長公主是在偏坦嗎?”江萍不憤。
“話說得這麼明白,只有笨蛋才聽不懂。”蘇瑾璃不屑地掃了江萍一眼,“你聽不懂沒關係,蘇丞相可是聰明人!”
江萍一咽,蘇暮更是氣得無處發作。
說他聽不懂吧,承認是笨蛋了,說他聽懂吧,他還沒弄清楚。
只知道,蘇瑾璃是一定要與他解除關係了!
蘇暮冷然看著蘇瑾璃,“要和老夫脫離關係也可以,只要你把在三王府知道的那件事告訴我!”
蘇瑾璃啟唇一笑,“這事好說,我們先來解決第二件事,是誰下令杖責清風的?”
蘇暮怔了一怔,這事好說?蘇瑾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以前她不是愛跟他裝糊塗嗎?不由重新問了一遍,“你知道老夫說的是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