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客廳的鐘緩緩敲了兩聲,雅籟抱著抱枕死死咬著下唇,臉色蒼白,疼得直冒冷汗。忍一忍,應該就會過去了吧?她想。
仁王姐弟都是挑食大王,這也導致了兩人的胃都不怎麼好,尤其是雅籟,更是曾經因為胃潰瘍導致的胃出血而住過院。她變成仁王雅籟後也曾經疼過幾次,不過大多都是忍一會就會過去。
但現在,她忍了半天,疼痛沒有像平時一樣過去,而是愈演愈烈,原本只在胃裡某個地方糾結的疼痛慢慢演變到整個胃,如同無數個鑽子在胃裡四處開鑿,疼得讓人難以忍受。雅籟想如果她再不找些吃的東西來填補的話沒準胃就真的罷工了。好吧,雖然自己的廚藝遠遠比不上雅治,但也算不上人神共憤,所以自己鼓搗點東西來吃吧!應該吃不死人的。
再一次翻出胃藥和水吞下,然後儘量輕聲的下床摸到廚房,因為她家弟弟睡眠極淺,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從床上驚起來。關好廚房門後雅籟開始點火做飯,叮鈴桄榔了不到幾分鐘,廚房門就又被推開。
雅籟回頭,某個號稱欺詐師其實本質上比三歲孩子還幼稚的人正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看著她,看她回頭,某狐狸沒好氣地開口:“你想食物中毒還是想自殺?”
我的廚藝哪有那麼爛,好歹能入口好不好。雅籟囧囧有神,但想想這幾日吃過的仁王做的美味,又想起自己並不知道仁王雅籟的手藝如何,於是乾脆不說話,沉默以對。
仁王有些煩躁的揉了揉自己沒有綁髮帶的長髮,對姐姐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反應已經有了免疫力,沒有深究什麼,直接繞過雅籟接手炒鍋。
雅籟看到他無視自己的模樣,突然覺得有點委屈,“是你先……”話只開了個頭,馬上就收了回去。因為雅籟突然意識到,這場彆扭是由她單方面挑起,仁王不明白她的敏感和脆弱,他也不需要明白。
對仁王雅治而言,她只是他的姐姐仁王雅籟,而不是那個少女胡籟。他只是在和自己的姐姐相處,胡籟的脆弱敏感對他而言是完全不必去了解知道亦或是顧忌的。雅籟突然發現自己有點無理取鬧,十六年養成的不知道好壞的習慣讓她立刻低頭認錯,“對不起……”她的聲音因為睏倦略帶喑啞,又帶著點委屈略略發抖,直直敲進仁王心裡。多年後明白了一切的仁王想,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一句話他才徹底動心喜歡上那個當時還是他雙胞姐姐的人的?
可現在他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他只是覺得那個聲音讓他的心莫名發軟,最隱秘的地方隱隱作痛,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她,只為讓她快樂起來。這種情緒太過陌生,仁王一時間不知怎麼辦,愣在那裡。
仁王的沉默讓雅籟很慌。借屍還魂認識仁王后,她從沒見過他如此沉默的樣子,記憶裡的他不是溫柔如水就是玩世不恭。咬了咬牙,伸手從他背後抱住了他(為啥我想起了背後靈……),少年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讓她忍不住臉紅起來。
她從沒有和親人相處的經驗,因為這個世界上唯一跟她有血緣關係的人一點都不想跟她處什麼親情,於是還魂了之後她也只是一直在被動的學習,仁王從來和她很親近,親近到沒大沒小,比如這個抱就是仁王經常喜歡對她做的動作之一。所以她能想到的讓他消氣的方法也只能是這麼樣的去抱他。
“雅治,別生氣了好不好?”雅籟慢慢的略帶哀求的說著,手下用勁,緊緊攥著他的衣服,似乎很緊張,聲音還在微微顫抖。
“我沒生氣。”仁王悶悶的回答。他確實沒生氣,雅籟遭遇地震以前的脾氣暴躁到一點就著,姐弟倆相處非常“隨和”——隨便說說就一言不合,別說吵架,打架都是常有的事,雖然他總是因為莫名的紳士風度成為被打的那個罷了。他反常,只是因為心裡有點酸。
今天在教室裡看他們離開後,他也隨後離開緊跟了上去,街上柳生和她的親密讓他心裡莫名發酸,讓他幾乎控制不住想要衝上去將兩人拉開的衝動。可他最終還是控制住了,只是轉身默默離開。回到家後,那個頗似親吻的畫面卻依舊停在他腦海,揮之不去。加上後來問雅籟的那個問題,雅籟的回答,都讓他心裡的那些酸氣發酵。最後雖然解氣的甩了門回房,卻一直沒能睡著,知道聽到她起床的動靜才出來。哎,人們都說他是球場上的惡魔,難不成他心裡真的住了個惡魔?……仁王思考到近乎發呆。
“……雅治,雅治?”叫了他幾聲都沒人應聲,雅籟鼻子一酸,眼圈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你果然還是在生氣的……”
她的眼淚透過薄薄的睡衣滲進去,熨燙了他的背。灼熱的溫度讓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