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沒入刀柄,一部分卻直接的沒入木頭裡面。
當時,她是真的將這把刀扎入了歐陽異的背部。一半的刀在刀柄裡面,一半的刀在歐陽異的身體裡面。流出來的血有一部分是早就準備好的雞血,這些日子她天天讓歐陽異穿著沉重的牛皮馬甲,隔層裡面全部分成小格的放入了雞血,除非用刀鋒扎破,否則是流不出來的。
可是,那夜的血跡裡面還是有歐陽異身體裡面的血液。
熱的,還流動的血液。經過雨水一侵染,和雞血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的血腥。
半真半假,這才混過了那群高手,也混過了皇甫一夜。
現在想來她都後怕。如果,但是不是讓歐陽異提前吃了藥丸,能夠將心跳壓得最低;如果不是那血的真實性;如果皇甫一夜讓人來探他的鼻息;如果他們再守著他們久一些,讓歐陽異的血流得更多一些……
那麼多的如果,隨便一條就會改變結局。
好在,老天疼老實孩子,歐陽異活著。
他們當時足足在雨裡淋了好久,久到半越差點支援不住,就怕皇甫一夜的人沒有走乾淨,或者她再派人回頭來看看虛實,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門口又有聲音,這次進來的是鳳六。
直接不言不語的拉起歐陽異的手把脈,翻看他的眼皮,再聽呼吸,一切似乎都很好,留下一碗藥走了。
半越等了等,等到手背摸著碗邊感覺不到太熱的時候才端了起來。自己喝了一口,抬起歐陽異的下顎,直介面對口的哺了進去。
這些天她都是如此的喂藥的。
最開始是因為歐陽異昏迷,沒法喝藥;之後醒來,他又嫌棄藥苦,不肯喝;到了這一天不用他撒嬌,半越都已經習慣。
外面的日子過了多少天她也沒有關注。反正,皇甫一夜走了,一切也就安定了。
當夜回來後,鳳六早就拿著醫藥箱等著,快速的包紮。簡憐月的高手一路跟蹤的看著皇甫一夜的人出城。
“在城外一百里之外,有人突襲。二皇女中劍,生死不明,失去了蹤影。”
“我們安排在她身邊的人呢?”
“死的人裡面沒有他們,估計還在皇女身邊。”
“也許,被她暗地裡殺了。”
隔了兩日,簡憐月又帶來了訊息。
“找到了他們留下的線索。兩人救了皇甫一夜,一起潛行去了都城。”
“那派人暗殺她的應該是太女。女皇說不定早就斃了,等到皇甫一夜繞了半個大黎國才開始放出來訊息,就是為了阻攔她回去。”
“現在,她也回去了。”
“血雨腥風。”一句話定了大黎國長達兩年的內鬥。不過,那些事情離她們很遙遠。
在歐陽小翔回家與家族應對朝局動亂的時候,半府辦了一場喪事,死者是歐陽異。
這是宣告,歐陽家族的么男已經身死。現在半越府中的侍郎再也與歐陽家族沒了任何關係。
歐陽小翔遠在都城差點要飆了過來,被家族當家主母攔住了。再隔了半個多月,歐陽異收到一封匿名禮單,上面列了長達二十幾頁的禮品,都是可以讓歐陽異隨時去領取的物品。
半越看到禮單的時候,正好給豬仔夾菜,捲簾捧著唸叨了好久。
“這禮單就是豬仔的私房錢了。”
小豬從飯菜中抬起頭來:“私房錢是什麼?”
“就是壓在妻主枕頭下的帳薄。”
“哦。”
話音一落,捲簾已經快手快腳的收起了禮單,唔,小姐的私房錢啊,要好好收著。
如此平靜的過了一個月。
芙蓉城開始恢復了正常的次序。好像二皇女從來沒有來過一樣,不管是芙蓉城主的大院,還是官員們的宴席上,更或者是瀟湘樓的脂粉堆裡,都沒有人再提起過“皇女”這個詞。
人們說得最多的是新皇登基籌備得如何,會有哪些大赦天下的條例出來,是不是會減低稅收,還有邊關有士兵開始駐紮,周邊民眾開始有條理的搬離。
等到豬仔又活蹦亂跳,可以拉著半越下館子點餐,上茶樓聽書開始,簡府的修葺也完成了。
白裡絮小心地由白暄扶著在院落裡面走動。
腳底都是鵝卵石,在上面走動久了,感覺全身都熱乎乎的。池塘裡面養地魚越發的肥,一直等不到來說要宰殺吃了它們的人。院裡有的花開了,有的花謝了,都是一個輪迴。
“大哥,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