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進到宅中,在花廳和小樓前的院子中只見到一兩名下人,沒有銀霄和阿生的身影,她又看著斜對面門扉緊閉,不像有人在內的書房。抬腳走向小樓西屋。
昨日她回來就很早,平彤平卉摸誰了時辰,她進門後便奉上沏好的熱茶,在這大冬天的,從外面回來,再沒有比熱水洗過手臉,喝上一杯熱茶更舒服的事情。
遺玉誇了兩個貼心的丫鬟,便問:“王爺沒有回來嗎?”
平彤將手上的點心盤子在她身旁的桌子上放下,“沒有,不過李管事在半個時辰前回來過一次,吩咐過,若是小姐回來,讓您莫要練箭,先看看書什麼的。”
垂頭靜候在另一側的平卉聽平彤這麼說,突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臉上帶著些許不解,被平彤暗瞪一眼又低下頭,兩人的小動作,剛巧落入遺玉的眼簾。
“平卉是怎麼了'
被點了名,平卉先是小心看了一眼平彤,而後梗著脖子對遺玉道:“李管事的原話不是這樣的。”
“嗯?”
遺玉盯了一眼還要再使眼色的平彤,就聽平卉道:“李管事說、說王爺吩咐,讓您回來以後,莫要使性子練箭,再傷了手臂,沒人管治。”
第261章 亦是我所教
平卉將阿生的原話學了一遍,一講完,平卉便“撲通”一聲跪在遺玉面前,道:“奴婢該死,不該欺瞞小姐,請您責罰。”
遺玉和平卉都被她嚇了一跳,平卉緊跟著也跪了下未遺玉來不及細品阿生的傳幫,對跪在地上的兩人道:“我這還沒怪你呢,怎麼就跪下了,快起來。”
平彤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她,見她臉上雖沒笑容,卻也沒半點生氣的樣子,便不麻纏,拉著平卉站起來。
“好了,研墨,既然不讓練箭,那我寫字總成吧。”遺玉並不怪平彤的隱瞞,阿生那話,聽起來是有些歧義,在平彤心想,說給她聽,肯定是要讓她不高興的,不如把話改改,意思到了就成。
阿生的話,遺玉聽懂了大半,李泰的意思,是怕她蠻練箭,像上次那樣傷到肌理,聽不明白的部分,是他因何覺得,自己會使性子練箭。
上午的比試,她好像沒出什麼簍子吧,哪裡就像是需要透過練箭發洩的樣子?
“小姐?”平彤和平卉將客廳的爐子移到書房,出來喚了一聲正在垂頭思索的遺玉。
遺玉收回思緒,跟著兩人進了書房,坐在書桌後鋪著軟墊的椅子去,接過平卉遞來的毛筆,蘸勻了墨,落在眼都的紙面上。
李泰是在半下午,遺玉練了半今時辰宇,又翻了會兒數術課本後,才回來。
遺玉正在紙上框演著題目時,阿生到西屋來喚人,要她到書房去,她不慌不忙地淨手又在外加了件披風,才跟著他出去。
一進到書房中,便聞到了淡淡的薰香味,這原本已經算是熟悉的味道,讓遺玉的眼睫輕抖了一下,若說長孫夕身上的香味和現在她嗅到的有什麼不同,那便是不如這現燃的香氣沉,不如這現染的香氣飄得遠,僅在她們靠近時候,她才嗅的到。
“殿下。”
李泰正坐在書桌後翻看信箋,聽聞門靡響動,僅是抬頭看了一眼,便又將目光收回,伸手指了一下軟塌處。
“先坐。”遺玉應聲,沒多看書桌後那身帶清冷的人,徑直走到軟塌邊上,拎著扳風擺坐下,並沒將其解下,她盯著榻側的爐子,腦子裡回想著剛才在屋裡未做完的九宮題目。
一刻鐘後,李泰將手上的東西隨意放在書桌上,起身時椅子同地面細微的摩擦聲,打斷了正沉浸思緒中的遺玉。遺玉暫停了腦中的演算,站起身,對著站在書桌邊的他行了個規規矩矩的謝禮。
“若非您指點,今日比試我怕是要墊底,多謝殿下。”李泰看著剛從垂頭“發呆”
狀態恢復過來,正經地向他道謝的遺玉道:“上午的比試雖最後負了,但能贏兩局,已不枉你這些時日的用功。
遺玉聽出他話裡的安慰,突然有些明白,平卉先前的學話裡面他的意思,所指是她上午贏了兩局,卻在第三局輸掉,會因此心有不愉?
她是那麼小心眼的人麼?
心中忽有些好笑,她扯了下啃角,坦言對他道:“我初涉棋藝,能不做墊底,已經心足。”李泰負手繞過書桌,走到她身前三步時停下,“有我指點,今日這棋,若非第三局對上她,你仍能贏。”遺玉本來還心平氣穩的,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有些不舒服,但她嘴上還是淡淡地應道:“長孫三小姐棋藝精湛,非我這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