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笑容微僵,保持舉物的姿勢側過頭,用著帶些歉意和懇求的目光看向眼前的老者。
東方佑搖頭一笑後,小聲道:“你這孩子,放心吧,我那位多年不見的老友,既然將那寶貝簪子給了你,我是不會為難你的,不過,拿國子監的名聲來威脅,可是下不為例啊。”
“是!”
遺玉清脆地應道,惹得身後不知他們在談些什麼的論判側目。
顯擺完後,便是五院排名,遺玉揣著牌子欲下樓,卻被自院的晉博士喊住:“盧小姐,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別是染了風寒。”
晉啟德此刻的心情可謂是樂的開花,哪怕是自院有人得了個最差也不能壞掉他的好心情,這第一沒有指望,可書學院能當回第二,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而這個第二,還是院中同一個學生拿到的,兩塊木刻,這個成績,讓他可想而知,藝比過去後,將會有什麼樣的變化發生在遺玉的身周。
遺玉道了聲謝,又言明不過是先前跑得快了些,被晉啟德嘮叨了兩句,在餘光瞄見欲言又止的房喬後,趕緊下了樓。
五院排名意義是大,可卻沒什麼看頭,排名出來後,這第一和第二的學院學生高興一陣子,歡叫上一陣子,兩名院長再分別一番言論,算是對這次藝比做個總結。
參比者是要站在樓下聆聽的,遺玉左邊站著盧智,右邊站著杜荷,三人小聲談論著程小鳳的去向。
菊樓上,戌時前準時到場的婆媳兩人免費看了一場熱鬧,面上仍是在左顧右盼地找著人,可麗娘卻在隱約認出遺玉便是當日曾在絲綢鋪子,害的她被平陽公主責棍二十的那個小姑娘後,暗自擰眉。
那件事情過去了一段時日,她卻不會忘記這十幾年來鮮少的一次羞辱,當日回去後,她本是要藉著那個讓她討厭的盧姓去查人的,卻被房喬事先一句不要同小姑娘計較,無奈按下心思。
房老夫人卻是看著快要結束的藝比,疑惑道:“難道是咱們找錯地方了,都這麼大會兒了,也沒有動靜。”
麗娘也是不解,她是按著線上的指使,先是讓人在房老夫人耳中吹風,到寺院“偶遇”了那“高僧”,再引人到君子樓,可卻不清楚,誰是房家失散的那兩個嫡子。
就在兩人心疑時,卻聽見身邊的幾名先生的交談聲:“這盧遺玉可真是出人意料,此次得了兩塊木刻,竟是同懷國公府上的小姐齊頭了!”
“哈哈,她這兩場贏的可是不容易……普通人家裡,能養出這麼一對子女,真是值當了。”
“聽說他們家中只有一位寡母,獨自將他們撫養成人的。”
“呀,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拙荊這幾日在對面樓上觀比,有幸同那位盧夫人聊過幾句,她言談舉止半點都不像是尋常人家,倒真是類了盧字這個大姓了,你若不信,大可以現在過去看著,她今日似也來觀比了。”
這本是尋常的背後議論,聽在房老夫人和麗娘耳中,卻變了味道,尤其是生性多疑的房老夫人,當下便蹣跚地從位置上站起來,望了一眼對面樓上一排模糊的人影,板著臉轉身朝樓梯口走去,麗娘抑住跳動的眼皮和浮動的心情,快步上前攙扶著她。
第287章 旁窺者
五院之首依舊是太學院,查博士駕輕就熟地站在二樓對著眾人侃侃而談,遺玉揪著盧智詢問程小鳳的去向,可他好像也不大清楚的樣子,只是再三保證程小鳳不會出事。
遺玉抬頭看了一眼模糊難辨人影的竹樓香廊,便趁著查博士講到激昂處時,悄悄從梅樓的出口溜了出去,當然沒有免去被樓中的學生一陣轉身打量。
君子樓的設計有一點不大方便,那便是要從一面樓到另一面樓上,必須從樓下出去,然後再從外圍繞上一段路,再從修在外圍的樓梯上去。
比起圍樓內的熱鬧,樓外只有幾名書童來往,遺玉便跑步繞到竹樓前順著樓梯上去,剛好錯過從另一邊繞過來的房老夫人和麗娘二人。
遺玉一進到香廊裡,打眼一看就見往裡數的第二席上,正同身邊兩個陌生的婦人交談的盧氏,卻不見程夫人。
盧氏正應付著湊上來同她閒聊的婦人,忽聽身後有人低喊了一聲“娘”,扭頭見是剛才還在樓下人堆裡站著的遺玉,連忙往邊上挪了挪,拉著她坐下來。
遺玉同那兩個婦人行了見禮,又簡單搭了幾句話,這兩人都是有眼色的,見人家娘倆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便知趣地回了各自的席位。
盧氏先是給遺玉倒了杯茶遞過去,有些心急地開口:“小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