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是高氏去澆菜園子,李氏說男人幹活很累,把新出的韭菜割了割回家包餶飵(gu zha水餃),讓孩子們也跟著嚐嚐鮮。
高氏順便去南邊走了一趟,問唐文汕傢什麼時候壓場,他們攢了一些鍋底灰。唐文汕家裡便說想吃韭菜包子,要去景楓家菜園子割韭菜。高氏說韭菜剛割過,她回去看看讓婆婆勻一點出來大家都吃一頓。
回去菜園,李氏已經去池塘底下的大石頭上洗韭菜去了,高氏讓大嫂去河底跟婆婆說,她繼續去菜園籬笆後面除草。
結果李氏上來一看,韭菜畦裡前幾天剛割過,如今才細細如毛的韭菜被割了個光,大半大半畦被傷了根,那便要報廢死掉的。李氏登時不樂意,這時候唐文汕家的還在巴拉李氏洗過的韭菜,嫌太少了不夠,最後就給李氏剩下一小把,連給孩子塞牙縫都不夠。
原先老唐頭也說過如果兩家共用一片場地,自家的場種菜,唐文汕家也可以吃的。之前他們也一直從院子裡摘菜,甚至經常搶在李氏之前把菜摘光。
為了這個李氏老早就不樂意,比如說那黃瓜剛要長長,細細的一根,第二天便不見了,她跟唐文汕家的說了很多次,等熟了再摘,可每次都被早早地撕了去。
氣得李氏說今年不種那些扁豆黃瓜茄子的,都種上大蔥和白菜算了,剩下的就種豌豆。
估摸著唐文汕家的本來也不高興,這樣菜少了他們就要花錢去買,今兒也算是都把不滿擺到明面兒上說了。
一個說出口,另一個火氣也十足,自然不相饒。
好聚好散
李氏說唐文汕家的,“這菜園子就像孩子,得花心思打理。這韭菜才這麼一點點,你給它把頭割了,根斷了,它還怎麼長?要是就吃一頓也罷了,這以後不還得來這裡找著吃嘛?”
唐文汕家的自然也不樂意,一來二去就開始說自己家也是有場的,如果不是給李氏家打場用,起碼有一大半可以種菜。說來說去又開始不滿李氏家地多,他們家地少,可是幹活是一樣幹,甚至每次都要先給李氏家幹完才輪到自己家。
最後狠狠地補了句,“不管是春地秋地,夏收秋種的,那一次都是你們佔先,秋天給我們晚了,麥子都種不上……”
諸如此類,李氏自然也火大,最後就吵翻了。
唐妙聽得有些頭暈,她本來就對打架不感興趣,特別是女人打架,以前坐公交車經常看到打扮入時的婦女跟不同人吵得天翻地覆,嘴巴像開了機關槍一樣。唐妙有一次因為來大姨媽肚子疼得厲害,沒有給一個六十幾歲晨練買菜的阿姨讓座,被跟阿姨一起的一個女人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她狠了狠心衝下車去打的。
到後來她只能聽到唐文汕家的和她其中一個媳婦那一聲聲地問候爹孃、器官以及其他的各種罵人的粗話,而真正的話卻幾乎聽不見。
李氏因為身體不好,最後氣得渾身哆嗦,急了只能嗷嗷地罵兩句。高氏和文沁是不會吵架的人,想要說幾句也被唐文汕家的拔高的聲音壓在下面。
高氏和文沁只好扶著李氏想回家。李氏卻又受不了被人罵的窩囊氣,還想回頭去罵。鄰居們都勸架,本家有幾個娘們男人的上前笑著勸架,讓唐文汕家的快閉嘴,大嬸子大年紀的彆氣出好歹來。
唐文汕家的後來也不罵了,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說自己家受了多少委屈,跟老唐頭家合夥種地多吃虧。自己家十年前得他們說了兩句話,鄰親百家的幫了忙,老唐頭家就覺得是他們親爹孃了,全是自己的幫助他們家才能活下來。哭訴了一會便拉著別人問是不是,還讓人見證自己家去年淋了一垛麥子,是不是那麼回事。那人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只打著哈哈。
李氏雖然平日裡笑呵呵的沒什麼力氣,可發起火來高氏一個人也拉不住她。勸架的時候還被唐文汕家的媳婦推了一把,為了保護婆婆自己撞在後面的草垛上,被攔草的木頭戳了一下腰,木木地疼。
不知道誰去地裡告訴了男人們,唐文汕家的三個兒子蹬蹬地跑在前頭,二小大喊著,“誰打俺娘呢?誰打俺娘呢!他孃的都活夠了是不是,一個個劈死你們!”
李氏氣得蹭得掙開高氏和文沁的拉扯,跑到二小跟前,一頭撞過去,“你劈,你劈,你們這一家子白眼狼,你劈劈試試,看看老天爺不天打雷劈了你們……”
三兒推了李氏一把,旁邊的人忙扶著她,紛紛指責,“大小夥子,跟老婆子動手呢!”
外頭衝進來的老四看見三兒推了李氏一把,登時掄著鋤頭砸過來,“你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