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一片寧靜,但只要一瞬,心思卻翻轉過一千八百個攻防。
於是大家都認為那就是你了,神秘莫測的平靜如水的。
於是他們說悠是天才,他們說悠有捉摸不透的實力,他們說悠最親切了。
可是那個下著漫天大雨的黃昏,昏暗的休息室裡,趁著劍道練習結束時,我問你。
悠,真正的你究竟在哪裡?
你沒有回答,短暫的沉默,淺褐色的的眼眸有深沉的霧靄。然後。
“如果對你在家族裡的位置構成了威脅,我可以離開。”
悠,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要的答案。
雨那麼大,天地間一片溼氣,淋過雨的蜜色頭髮一絲一絲的下垂,水珠蔓延而過順勢滴在地上,氳開一片黑色。
抬頭,注視,沉默。
低頭,眯眼,微笑。
其實悠;你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很好看,眉目如畫,五官都是柔和的弧度。可是笑得太多了,笑容成了表情成了面具。笑容越深,隱匿著的隱忍期待憂傷也就越濃重。
悠,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笑。
其實大家都知道,倔強任性的天才內心有多麼柔軟。
從不認真的人,握緊他的劍的時候為的從來不是自己。
你站在張狂乖戾的藤堂家來挑釁的某一不安分弟子面前,持劍而立。身後是被他打傷的隊友。那場比賽成就了所有人心裡的痛。即使你最終是贏了的,是啊,認真的天才怎麼會輸呢。
傷痕累累的身軀,直視打紅了眼的對手,你說,〃夠了吧!〃凌厲的目光讓人畏懼。
最後啊,最後即使滿身傷痛,膝蓋麻木到站不起來,眼前一片黑暗,你只是輕輕嘆息微笑,眉目溫和,毫無戾氣,彷彿聽到了鴿群騰空的聲音。
呵,明明是行走在刀鋒上的半個小時卻被你演繹得如同華美的舞蹈。
悠,我以為你是不願意哭只能笑,卻原來你是連哭都要微笑的淚流滿面。
悠,我以為你是不願意認真,卻原來你只想對值得認真的人認真。
悠,你斂著滿目的笑意站在空曠的劍道場裡,背景是隨風飛舞的櫻花,眉眼彎彎,身材纖細,陽光破空而來在蜜色的頭髮上跳舞,這真是最漂亮的景緻了。
有時,我想我看到了他微笑後的憂傷,儘管一閃而逝,但我的心卻狠狠的疼痛起來。
我想當時,悠的心裡一定是這樣想的,因為他畢竟,是天才,工藤悠。
天才是寂寞的,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當他一直在微笑,那他心底的寂寞,又有誰可以懂,只是,我慶幸他是悠,我的同伴,我想,他的寂寞,總會漸漸的淡去,以至消失的。
歲月輾轉,流年偷換。
而他,畢竟是悠,始終在陽光下執意的微笑,偶爾側過身子裝作在聽老師將控制靈力的步驟實則在偷看窗外的雲,實力深不見底卻總沒有安全感。
喜歡他練習劍道時凜然的眉眼,卻更愛他走出道場時,把雙眼的凌厲藏住,露出淺淺的笑,那是漫天碧落也掩不住的脈脈溫情,輪迴不忘。這個優雅而溫和的貴公子。
他內心深處泛起的波瀾,被他的微笑隱藏,然而他微笑的背後卻是深深的憂傷。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誰也無法知道,也許就連他自己,也只能附之一笑,他,溫柔,善良,愛笑卻是那麼寂寞。
當他最終緩緩闔上他那雙漂亮的眼時,我看見的是恍若來自天邊的呼喚,浸透了淒涼。
如水一般溫柔清澈的眼睛,清澈得彷彿沒有一絲雜質,當淺褐色的雙眸氤氳上一層水霧之後,那目光卻又多麼迷離,讓人為之心動,也為之心痛。
『六』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子啊,那麼完美,那麼溫柔,那麼令人心疼的人,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
陷害悠的父親的那個叔公終於在某一天按耐不住,帶著他的親信,打算取代我,坐上家主的位置。
面前是廝殺的戰場,呼聲震天,血流如柱,最後,只剩下了我和悠,以背對背的姿勢化解著一道道凌厲的攻擊。面對昔日的好友和隊友們那一張張扭曲的臉,我感到悲哀。
原來,為了權力,無論多麼真誠的友誼,都會變質。
是嗎?悠。
最終,那個叔公滿臉猙獰的甩出一招暗器,被我險險躲開,卻不想,那透明的光箭就這樣穿過悠的胸膛,柔和的純白光芒在此刻沾滿了悠的鮮血,竟是那樣刺眼。
悠的胸膛在被刺穿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