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也無所謂。
羅永福兩口子哪裡還敢鬧騰,還因為羅秀珍這一鬧,不得不肩負起贍養老人的義務。就算想告羅秀珍也沒法,羅秀珍就說自家沒錢,有本事來搶。而讓她去照顧,那誰來照顧張燕妮?真要上法庭,鬧完讓自己丟臉之外,最後依然無法執行。
而習俗上,出嫁女就是潑出去的水,也是不用承擔贍養義務。這麼一來,不管是人情還是法律上,羅秀珍都能掰扯乾淨,誰也不能說一句閒話。
羅秀珍那時候已經有些癲狂,加上羅永福兩口子說話不地道,用張燕妮刺激她,她便是直接跟這兩口子槓上了。光腳不怕穿鞋的,興許這羅家人的遺傳,就算是最軟綿的羅秀珍撒起潑來也是非常可怕的。羅秀珍一有空就去盯梢他們,只要羅父羅母稍有被怠慢,就傳得人盡皆知。羅永福兩口子都是有單位有事業的,小縣城裡非常注重名聲,名聲不好是會影響仕途的。羅永福原本差點能升官,這麼一鬧被一擼再擼,上輩子一直碌碌無為。
“姑姑,你以後有什麼想法?”
羅秀珍怔住了,田文勤又道:“我之前提議讓你們到市裡來,你覺得咋樣?前兩天姑父不是帶你去看那所小學了,你覺得成不?”
想起那所漂亮的小學,羅秀珍一臉嚮往,“那學校肯定是好的,可咱們一大家子能在市裡討生活嗎?”
田文勤笑道:“能不能現在您還不知道啊?”
“那都是你的生意……”
田文勤不高興的打斷,“姑姑,您這時候還給我分什麼你我。現在您就是我的監護人,要不是您執意不讓我改口,您就是我的媽媽。一家人幹嘛分這麼清楚?而且現在都是你們在操勞,我就是探個路而已,以後我的學費生活費都指望你們呢。”
羅秀珍聽這話也就沒再推讓,反正那些錢以後也是留給田文勤的,讀書娶媳婦等等,都是要錢的,現在田文勤年紀還小也不可能把這麼多錢給他。田文勤這麼出息,以後肯定是在外頭工作的,還得攢錢給他買房,這年頭男人沒有房子,媳婦都娶不到。
“這生意是好,可咱能一直幹下去嗎?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羅秀珍畢竟是小地方出來的,加之父母的灌輸,總覺得做小生意不是個長久之計。尤其這種路邊攤,就算現在掙到錢,誰知道能掙到什麼時候。以後可不就抓瞎了?
田文勤看羅秀珍動搖,再接再厲說起大學城旁邊開店的事,“那邊生意肯定會很紅火,就是不知道您和姑父能不能忙得過來。要是在那邊開店,燕妮上學的事也就有著落了,長遠也可以上幼兒園。燕妮那個小學還提供午餐,可以不用回家。下午你們兩抽個空去接就成,既不耽誤事又安全。”
田文勤其實已經跟張志兵說起這件事,張志兵擺攤子賺了幾天之後,心眼更活泛了。加之看到白錦秋他們住的地方,雖說不至於這麼好高騖遠,可也不是沒有想法的。男人總是想給家人最好的,現在有機會哪有不去爭取。可同時他們也明白羅秀珍的思想不是那麼容易轉變,所以兩人一起做工作。
田文勤還和張志兵開誠佈公,希望他能勸說姑姑以後掙到錢不能讓姑姑老是貼外公外婆那邊,尤其不能貼補舅舅那邊。孝順是應該,可不能毫無底限,得為自個家著想。不管怎麼說田文勤都是羅秀珍孃家那邊的人,有些事有些話他這個外人都能說,可張志兵卻是不能說的,否則聽起來就好像他攔著羅秀珍孝順孃家一樣。哪怕是親密的夫妻,有些話也不能說,否則會傷感情。
張志兵看田文勤掏心掏肺對他們家好,田文勤畢竟不是真的十五六歲,情商雖不高可有了多十年的經歷,說起話來還是很容易打動張志兵。尤其他的切入點都是為張燕妮和張長遠著想,這是張志兵的軟肋,對於張志兵來說他苦點多幹點沒事,可絕對不能苦了自己的孩子。
張志兵也知道羅秀珍孃家那邊有多不靠譜,尤其前段時間是為了打官司,爭取田文勤的撫養權。他們拿出了平時記錄收入開支的小冊子,這是他們家的習慣,所有開支收入都詳細的記錄下來,連一分一毛都不會漏掉。結果一算才知道,這些年他們補貼了多少給羅秀珍孃家,而給自己的兒女用的部分卻少得可憐,給他們自己的更是不由說。兩口子已經多少年沒有添過新衣,兩個孩子也都是穿著別人的舊衣。平時在鄉下還不覺得,一到了市裡,又是住進這樣金碧輝煌的地方,一下子就把他們襯得無地自容。
就算他們不在意,可也得為孩子著想。連一件新衣服都難得給孩子們買一套,就這樣也好意思為人父母?他們兩口子有手有腳,這點錢都掙不來也太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