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隱私,我們只能問,請問找哪位律師,請問要咖啡還是紅茶,以及,請問要預約幾點。”
鄭真恩看著她,眼中有著研究的神情,“原來如此。”
高詠萱被她看得有點毛,想離開,但又不好把她放在這裡,只能勉強自己,讓表情看起來儘量愉快一點。
鄭真恩微微一笑,“我跟程佑捷認識很久了。”
我知道。
“以前還曾經交往過。”
這我也清楚。
“其實他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不過我過慣好日子了,看到東西就想買,沒辦法繼續跟他捱下去,一個月幾萬塊的收入,談談戀愛還可以,可是牽扯到柴米油鹽,就覺得有點勉強,後來就因為這樣分手了。”
高詠萱真想把耳朵捂起來。
真個鄭真恩怎麼搞的,一下跟她說商務賠償,一下又跟她說自己的情史,她完全不想聽啊,討厭。
“分手歸分手,我還是很想他,終於下定決心想找他複合時,他說已經另外有了女朋友,而且不住原本那裡了,要我把他的電話刪除。”
高詠萱第一次發現自己毅力竟然,居然可以在這麼尷尬的狀況下,還沒有從椅子上跳起來,太了不起了。
果然是身體健壯派的中堅分子,遇到再想暈倒的狀況都不會暈倒。
“後來我要求媽媽騙他說我生病了,很嚴重,不肯做治療,讓他來陪陪我,媽媽拗不過我,只好打給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因為這樣,他又短暫地回到我身邊,媽媽跟鄭氏醫院的醫生都陪我演戲,他每次問醫生我生什麼病,醫生就會跟他說這事病人隱私,不能透露的,總之,現在看起來雖然好好的,但其實身體正在受到侵害,他沒想過我居然會騙他,就信了。”
鄭真恩露出些微自嘲的笑容,“雖然他很關心我,但我也明白,那種關心只是限於道義,跟愛情無關,他的簡訊都是,真恩,該吃藥了,真恩,明天有檢查,早餐記得空腹,一天三次,比機器人還準時,可是我等啊等,就是等不到那種看女朋友的眼神。”
頓了一下,鄭真恩繼續說。“有一次他帶我去大學同學聚會,喝醉了,喊了別人的名字,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我知道那不是我,他喝醉時會哭的,我看到他泛紅的眼眶時,才終於醒過來,原來愛情沒了就是沒了,當我離開他的時候,他就也離開我了,他可以給我關心,但沒辦法再給我愛。”
高詠萱怔住了,內心酸酸澀澀,五味雜陳。
原來是這樣……
他不是跟前女友複合,而是一位前女友病了。
高詠萱張開,想說些什麼,但後來終究什麼都沒說——雖然她還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老實說,這又比她之前所認定的事實還要好一些。
僅僅一些而已。
就大層面來說,及時抓住健康的高詠萱是獲利最多的,所以她只是哀,卻沒有怨,誠實來說,鄭真恩也間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當這樣想之後,高詠萱就覺得自己好過多了,就像媽媽說的,很多時候是命中註定。
高詠萱也這樣認為,除了這四個字,很難有更好的解釋了。
“我跟他坦白後,被他罵了一頓,我在他心裡已經信用破產,所以他怎麼樣都不肯幫我這次。”鄭真恩嘆了一口氣,“可是不找他我又能找誰,找誰我都擔心,只有他,我確定是不會外漏訊息的。”
“我們的律師是有職業道德的,你應該相信他們。”
“沒辦法,我天性多疑。”鄭真恩約略地說了程佑捷母親害她信用不良的事情,“因為這樣,他對我始終有一份愧疚,這件事情,我只能相信他。”
高詠萱呆呆的,正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有人敲了門。
程佑捷進來了。
看到鄭真恩,他露出一個奇怪的呃笑容,“我說了不會接,你回去吧。”
鄭真恩嘆口氣,表情很是請託,“我知道決定權在你,但是,先聽聽就好,你聽完再考慮要不要接。”
“我只有半小時。”
“那也夠了。”
高詠萱立刻站了起來,稍微欠身點頭示意後,門板一開一合,小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裡。
鄭真恩笑了笑,“這樣可以了吧,大律師。”
“勉強及格。”
“你就不擔心她那天發現這些都是安排好的?”
“那也不要緊,反正不是捏造故事。”
那天,林瑞光跟他談了很多——高詠萱病中,跟他講了很多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