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也落到那女子身邊,一劍往她後心刺去。這一劍又急又狠,已經是殺氣凜然,不復剛才宗師氣度了。那女子既出重圍,也就不怕他,長劍左右兩招以攻為守。蔣啟明確實忌憚她那詭異內力,不敢冒進,長劍劃了個半圓,穩穩守住,口中問道:“姑娘武功非凡,究竟是何方高人!”僅僅一兩招功夫,禪心派其它高手也趕到了,那女子不敢再做停留以免又陷重圍,身影一閃已經是五丈開外。遠遠地她那好聽的聲音傳來:“我叫小米。”
夜空中“我叫小米…”這幾個字在這膠海山中不斷迴盪,確實是震撼人心。蔣啟明止住其它人,搖搖頭說:“別追了,追不上。”若在半年以前,他可能還真不知道小米是誰。但軒陽秦守師那血案過後,當時派去祝壽的弟子回來報告過詳細情況,金滿樓那叫小米的年輕妖女已經是名聞千里。他隱約聽到過雲尖寺早前在江南跟金滿樓過不去,敢情就是因此送了性命。
譚嗣異嘆道:“我就說嘛,金滿樓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年輕女子,竟然有能耐把霸西南秦守師打得一敗塗地自刎身亡,原來她竟身負《紫薇秘本》的神功。”蔣啟明躬身道:“正要向師叔請教。”譚嗣異道:“先讓人收拾一下遇害那幾個人吧…你跟守平還有幾位師弟到我房間來。”當其時禪心派以輩分而論譚嗣異居長,是蔣啟明師父的四師弟。他前面的幾位師兄都已過世了。
半個時辰後,蔣啟明讓門下弟子收拾好後事,安排好值班守夜,這帶著馮守平才來到譚嗣異房中,房中幾位師叔除了還在養傷的顧嗣珉沒來以外都已經到齊就坐了,各個臉色凝重。譚嗣異清清喉嚨,說道:“今晚之事,實是我禪心劍派立派數百年以來前所有未有的恥辱。對頭武功固然高強,但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武功實在不得不讓人驚歎。”蔣啟明疑惑地說:“這妖女武功實在詭異得緊。就她那身內功恐怕當今世上最一流的人物也不過如此。她就算是從孃胎裡頭開始練習也絕無有此成就的道理。”馮守平說道:“聽聞邪教中多有陰陽雙修的邪道,透過男女交合吸取對方內力。那女子面容嬌媚,恐怕也擅長此道。”譚嗣異擺擺手:“陰陽雙修此等陰毒功夫是有的,但就算透過此功吸取對方內力,也不過是受害人九牛中的一毛而已。以她這等年紀,就算是打小就練此等邪功,吸取的也都是上乘的功力,她也不可能比得過你師父。她練得只可能是《紫薇秘本》的氣功。”蔣啟明說:“弟子久聞《紫薇秘本》乃前朝李金昌所創神功,自李金昌以來沒人練成過,但威力之大駭人聽聞。”譚嗣異點點頭:“李金昌當年在江湖縱橫,行事怪異亦正亦邪,得罪過不少黑白兩道的好手,但放眼江湖無人能敵。據說他的武功堪稱天下第一這個不錯,但你說他所記載的武功沒人練成過卻是不然。”
他看了看其它幾位師弟,說道:“你們可還記得大師兄當年神功蓋世麼?”那幾人點點頭。蔣啟明的師父宗嗣雄當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手,名頭之大跟花間派的無情子可說是不相伯仲。只是無情子崛起迅速,出道比他晚了不少,歸隱也早,猶如劃破夜空的流星一閃即逝,所以後人多記得無情子而不記得宗嗣雄。可是當年宗嗣雄確實是武林中出類拔萃的人物,武功雖然沒比較過但也不見得就在無情子之下。譚嗣異說道:“幾十年前,這《紫薇秘本》落入到漠北大豪吳伯雄手中。我們幾師兄弟當年年輕氣盛,想要上門索要來瞧瞧,人家好不容易得到這武林至寶,當然不可能隨意就借給我們看呀。咱們一言不合,交上了手。吳伯雄武功雖然不錯,但跟咱們大師兄相比那是差遠了,咱大師兄不小心踢了他胸口一腳。當時我們本來沒打算傷人的,既然我們自己理虧,就不好意思再索要秘本,但到底傷了人,樑子就這樣結下。那吳伯雄大概也傷得確實很重,過一陣子就聽說金盤洗手不問世事了。後來我跟大師兄二師兄他們兩人再遊西北,卻在道上遇到了吳伯雄的侄子吳叔英。當時吳叔英驟然在西北武林崛起,我們之前也沒見過,只是聞名,料想也不過是個後起之秀。誰知他卻攔住咱們說道我們既然要瞧瞧那紫薇秘本的功夫,他今天就好好讓咱們看看。我們想他是為伯父報仇來了,但那小子也不過二十來歲,就算學得那《紫薇秘本》上的武功,也不過幾年功夫,不見得就如何厲害,只說他大言不慚。”說到這裡他怔怔地瞧著前方,陷入了回憶。
他一名師弟問道:“四師兄從來沒跟咱們說起這事。”譚嗣異嘆了口氣:“大師兄不讓我說,我如何敢說?要不是今天這《紫薇秘本》的功夫重現江湖,事關我派榮辱,我也不會把這陳年舊事拿出來說嘴。”馮守平說道:“那吳叔英如此大膽竟敢挑戰我派高手,定是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