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當晚在住院部值班,以他的責任心,準不會擅離職守,哪怕只是打個電話來查我的崗。
於是我揹著輪滑鞋去我們的老地方了,我估計肖蔚洋在。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很想看看他。
也許是出於愧疚而產生的關心,不過更讓我覺得可能的,是我對他居然萌生了一種詭異的知己之感。
同樣是卑微地愛上一個人,只不過我的運氣比他好一點而已。
我的直覺沒錯,肖蔚洋在呢,正獨自沿著場地不停刷圈。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高大的身影分外落寞。其他人也有幾個在,正湊在一起探討倒滑技巧,也沒注意到我的出現。
我沒驚動他們,自己走到一旁穿好了輪滑鞋,然後滑到肖蔚洋身邊跟著他。
他敏銳地覺察到了,微微震了一下,轉過來看著我,似乎有些不能相信:“來了?”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忽然笑起來:“本來還以為都不會滑了呢,原來我還沒那麼笨啊!”
他也笑了:“怎麼可能?輪滑就跟騎腳踏車啊游泳之類的技術是一樣的,一旦掌握了就一輩子都不會忘掉。”
是嗎?真好,一旦掌握了就一輩子都不會忘掉。會不會有些人、有些感情也能如此,一旦愛上,就再也不會忘掉?
可我為什麼要說也“能”如此呢?好像那是多麼美好多麼值得追求的狀態似的,可要知道有時候不會忘掉是最悲催的事啊!
肖蔚洋又看了看我:“你也不回家嗎?今天晚上怎麼來了?你男朋友讓了?”
我睞睞眼:“沒有,偷跑來的。”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難明,我呵呵一笑,改口道:“不是啦,他沒禁止我來,是我自己犯懶來著,師父,徒兒知錯了,您沒把我逐出師門吧?”
他淡淡一笑:“犯懶?是分…身乏術了吧?”
說著,他用力蹬了一下地,加快速度:“你要跟得上我,我就既往不咎,否則,重責十八大板,逐出師門!”
我說肖蔚洋是我的知己嘛,他猜的一點沒錯,我這段時間一直沒來輪滑協會的活動的確是因為分…身乏術。每天晚上和蕭然一起上完自習回宿舍之後,我們倆往往還要講一會兒電話,講著講著就太晚了,就算出去也就能趕上輪滑協會的夜宵了。
其實我和蕭然回了宿舍還煲電話粥是不正常現象,一般人如果男女朋友也在本校的話,都沒這個需要,但那是因為人家回宿舍前都花前月下地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可蕭然卻每天晚上都是從頭到尾只帶我上自習,送我回宿舍的時候又總是堅持我必須在熄燈前進去,所以總是談興正酣就被打斷了,只好回去再用電話繼續。
手機時代的人大概沒幾個能體會到我們這樣懷舊的屬於電話的浪漫了。那時候,在飯點前的課程時段,偶爾我有課而他沒有,雖然他很少會去接我下課,卻常常會讓我在回到宿舍時,剛好一進門就有電話響起,或是先回來的姐們兒告訴我:“你們蕭然讓你給他回電話。”而我興高采烈地打過去,電話那頭的他就會說:“我一直趴在電話旁等你回來呢,吃飯去吧。”
蕭然沒有手機,也不肯打我的手機,因為起初我用的手機號接聽要收費,他也要花電話費,他覺得不划算,而校內的鐵通電話互相打是免費的。而我有時候故意想要他先給我打電話,也就會按捺著,不許自己一下課就用手機往他宿舍打電話,而是巴巴地趕回宿舍去守著座機。
後來有更便宜的手機套餐出來,我就去換了個號,換成那種接聽免費、還可以用手機郵箱免費發簡訊的。我把我同學的手機號都輸到了郵箱裡去,然後讓蕭然記住我的郵箱密碼,這樣如果有急事的話,他可以登入我的手機郵箱給我身邊的同學發簡訊,讓他們轉告我。
因為從小家境不錯,爸媽又把我寵成了個不識民間疾苦的公主脾氣,那是我第一次建立起那樣的習慣,時時算計著怎麼過日子更儉省更經濟。聽起來似乎很可憐,可我居然很享受那種感覺,因為比起先前的花錢沒概念來,這樣更有真正在過日子的味道,真的像是一對平凡小夫妻在相互扶持著打拼,在風雨同舟相濡以沫。
大一的暑假,我留在學校陪蕭然,因為他暑假是一定不回家的,為了節省一往一返兩張火車票錢,也為了暑假裡眾多的勤工儉學機會。於是,在開學前,我們一起度過了屬於我們的第一個情人節——七夕。
既然是節日,我自然毫不猶豫地給蕭然買了禮物——一條花花公子的皮帶。我強行替他親手繫上,然後趴在他耳邊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