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貼上樑柱子,再無處可走。
她的眼神倔強,死也不肯鬆口,外頭狂風急雨,卻敵不過她淒厲的嗓音。
“爸,我求求你,別再提那個男人的事好不好我已經和他斷絕關係,沒有任何瓜葛了”
“呵,說得真是輕巧你的肚子裡有他的種,哪算沒有瓜葛你這個樣子,以後還怎麼嫁人你還是不肯說是不是不肯說我今天就打掉這個野種,省得它到最後拖死了你”
“爸”
郭了了悽惶地大叫一聲,筆直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她抱住男人的腿,用力扯動,“不要,爸爸,不要”
“老忠,你昏頭了是不是”
“你走開”郭父使了狠勁將郭母推開,一家之主的威嚴盡顯,“快去幫我把家法拿出來我現在就要好好教訓這個不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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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孩子,別走!
“了了”
男人驚慌失措的呼喊劃破了早晨的寧靜。
霍璟然騰地一下從床上豎起,臉色慘白一片。被子掀翻在一旁,他的手掌僵硬地撐在床板上,迅速睜開眼睛看向四周。
房間裡很暗,窗簾微微鼓起,外頭大概是起風了。
霍璟然抬手抹過額頭,手心一片溼潤。他喘息著,心臟還是跳得飛快。
但還好,只是個夢而已
七點過五分,是起床的時候了。
霍璟然在洗漱的過程中很是心不在焉:刷牙沒擠牙膏,洗臉放了涼水,刮鬍子的時候,差點因為用力過猛而蹭破一層皮
他想起自己昨晚對郭了了發了那樣大的火,沉痛地將額頭抵在了鏡子上,無力地闔上眼眸。
她絕不會很輕易地就原諒了自己。
霍璟然嘆了口氣,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原本洗完澡之後,他本來想去和郭了了道歉,但躺在床上思索該怎麼和她說的時候,竟然就那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郭了了對白寒依的事情不甚瞭解,因此無法感同身受,霍璟然從醫院回來之後,有多麼的心煩意亂。
但偏偏那個時候她還在他身旁一直問著無關緊要的話,說一些芝麻綠豆一般的小事。
然後霍璟然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口子,不遺餘力地爆、發了。
所謂的撞在槍口上,就是這個意思。
想起白寒依,霍璟然又是一陣嘆息。
老天爺究竟要讓這個女人吃多少苦,才肯放過她呢
醫生在為白寒依做身體檢查的時候發現她大腦里長了一個腫瘤,細胞大概是一個月前發生病變的。但好訊息是,腫瘤是良性的。
但是,白寒依卻不願意接受治療。
她很堅持,不似發病中那般的瘋癲痴狂,但眼神卻更為可怕。
那是一種,明知會死還義無反顧的決絕。
要知道,若不及時治療,良性腫瘤一旦不受控制,隨時會癌變。
癌症意味著什麼,在場眾人都十分清楚。
霍璟然是最冷靜的一個,他首先站出來,剛想開口,但發言的權利卻被白寒依伸出的手穩穩按了回去。
“誰都不用勸我。我很清醒,也不是輕生。你們聽我說”白寒依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緩緩地吐出一句,“我懷孕了。”
此話一出,就如同在滾油中落進了一滴水,連鍋都快要被炸開。
所有人都被驚到了,呼吸急促,卻是一個字都問不出來。在她接下來又說“孩子是景彥的”的時候,他們的下巴差點砸在地板上。
鄭景彥已經死了,她怎麼可能去懷上他的骨肉
“依依,你,你別開玩笑了媽媽的心臟可不好。”
“媽,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白寒依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有條有理地緩緩說道,“景彥曾經去過精子銀行捐精。因為他很怕有一天自己早早地去了,就留我一個人孤單地生活在這世上。為了不讓我有尋死的念頭,他給了我這個希望。”
“既然他現在已經不在了,我只能用這個方法去生下他的孩子。我要它,無論如何都要。所以,我不會吃藥,也不會配合任何方式的治療。即使哪一天病情真的惡化了,我也不在乎。我不怕死,死有什麼好怕的呢我只是怕自己會失去這個孩子”
“爸,媽”白寒依面向自己的父母,再是鄭景彥的雙親,最後將視線停留在霍璟然凝重而灰敗的臉上,“不要為我難過,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也請你們支援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