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氣場十足的一句話澆熄了,白寒依的眸光漸漸染上些許光華。
“璟璟然”
“是我。”
白寒依愣了三秒鐘,然後一頭砸進霍璟然的懷中,以哭得喑啞的嗓音問他,“你說,景彥是不是真的永遠不會回來了他怎麼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世上為什麼老天這麼殘忍,要把我們分開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我知道。”霍璟然順著她的背,低聲呢喃,“我都知道”
白寒依泣不成聲,體力透支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無力地倒了下去。
儘管意識渙散了,但那個骨灰盒,卻還是被她緊緊抱著。
後來人們費了好大的力氣,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下來,累得滿頭大汗,才把白寒依和那個盒子分開。
郭了了就站在十米開外的高大柏樹下屏住呼吸,默默地注視著他們,默默地,從頭看到尾。
就像在看一場山無稜天地合的絕世愛戀。
雖然她很想表現得和旁邊的人一樣無比輕鬆地長出一口氣,然後露出欣慰的笑容。
但是她做不到。
尤其是在對上霍璟然抱緊昏迷不醒的白寒依,卻轉過頭看著自己的那個眼神。
隔著時光的低訴,他於那頭,她於這頭,生生地站成了兩岸。
該是有多可笑呢這種時候,她竟覺得自己無比礙眼。
郭了了,你還傻傻杵著幹什麼呢
轉過身,離開吧。
不必再嫉妒他們的契合,也不必再自嘲你的多餘。
這樣就好了。
霍璟然看著郭了了不做停留而遠去的瘦削背影,聽著她的雙腿踏過初春時節落在地上的枯葉而發出的“沙沙”聲響,左心口的位置劇痛難當。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卻赫然發現,自己連叫住她的資格都沒有。
一個早上的時間飛逝,郭了了卻覺得像是過了一百個世紀那般沉重緩慢。
公墓的臺階足有上百級,上來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但往下走真是非常要命。
她光是看著路,就覺得脖子發酸,眼睛發脹,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危險係數直線上升。
郭了了掐著快要斷掉的後頸,某些片段就趁著空檔鑽進她的腦中: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霍璟然緊緊牽住她的手,陪著她一步一步走到頂,隔一秒就說一句“小心腳下”,緊張和在意全寫在臉上。
但是現在
算了算了,別去想了
郭了了猛力搖著頭,正好左腳邁了出去,一不小心就順著腦袋的幅度晃了起來。
糟糕,要摔了
腳下起碼還有十幾級的臺階,刺得她腦子一空,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她已經完全沒有餘裕去思考,自己在接下來的幾秒鐘內會發生什麼慘烈的事情。
“呼還好還好。”
郭了了連尖叫都忘記了,手臂張開,指尖卻被抓住了,耳畔湧進一絲輕笑,她被扯進了一個厚實的懷抱之中,臉頰撞了上去,卻一點也不痛。
“呼還好還好。”扣在她肩上的手又緊了幾分力度,程銘那玩世不恭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帶著一絲責備,“小狗仔,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郭了了的心跳快得不行,臉色煞白,昏昏沉沉地抬起腦袋看向他,十分無力地“啊”了一聲。
她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呢
“啊什麼啊傷著哪裡沒有”程銘一邊問,一邊擅自將郭了了扯到旁邊,像是擺弄提線木偶一般地捏捏她的手臂,掐掐她的腰。
郭了了最怕癢了,被他弄得滿臉緋紅,出了一身薄汗,但又不好在這麼狹窄的地方使勁推開他,生怕弄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程銘,我沒事你別”
程銘停下來,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真沒事”
郭了了連忙點頭如搗蒜。
“那好吧,我們走。”程銘朝氣蓬勃地打了個響指,一把抓起她的手。
“什麼去哪啊”
“別問啦。跟我走就是。”
“誒你慢一些啊,就不能不跑嗎喂,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的”
“”
程銘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和如此不解風情的女人相處得如此開心,如此的無拘無束。
兩人驅車來到程銘的音樂工作室。
據林果說,除了rs成員之外,沒有人能進入程天王的工作室。
這個男人的骨子裡涼薄而又排外,不管你多有本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