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曾遣人來尋,顯然是有意給莫蓮萱留的空閒時間。
莫蓮萱看著笑意盈盈,手舉一個羊脂白玉縷空萬字福紋的香爐,興致勃勃的對著身邊的女兒和七侄女,說著什麼的莫二夫人。
心裡暗道:“上輩子竟是庸庸碌碌,稀裡糊塗的便走過了短短的一生,竟沒發覺身邊的人兒,一個二個的都是人精,就連這位病怏怏的二嬸孃,如今一看,也是個深藏不漏的,呵呵,看來今生的驚喜,必是不斷啊。”
莫二夫人這會也瞧見莫蓮萱進來了,忙對著她招了招手,待她走了過去,才笑著言道:“萱姐兒,快來看看這個‘香臨萬福到’的玉香爐,你可還喜歡?”
莫蓮萱看著這個的確精巧萬分的白玉香爐,再瞧了瞧周圍的丫鬟,莫二夫人便知道這大侄女兒怕是有話要說,忙正色言道:“你們幾個伺候二位小姐,去東屋先看著,我和大小姐馬上就來。”
說完就把手中的白玉香爐,小心翼翼的放在架上,眼神中甚是眷戀不捨,可見是十分的和她心意。
莫蓮萱心中暗自偷笑:“二嬸孃,明明是您自己個喜歡好不好?卻又讓我選了去。”笑罷,心裡卻又有了旁的主意。
莫二夫人看著人都走遠了,悄聲問道:“你又有什麼事情要說?”
莫蓮萱小聲言道:“我看這自己住的屋裡,還是不要薰香的好,平日裡放些水果,或是當季的鮮花,倒也清香的很,二嬸孃不妨試試。”
她做鬼的時候,在京城裡面到出的遊走,這後院裡面的糟心事兒,見的也忒多了,但凡要有人起黑心,不是在飲食,湯藥裡,便是在薰香,香囊裡,更甚至,還有人能把心思動到脂粉裡去呢。
這些玩意,使得她是心有餘悸,自她醒來至今,這些玩意那是沾都不沾的,所幸也是借了自家父親大人的名頭,倒也沒人起過疑心。
其實她也是見的陰私事情多了,有點自己嚇自己,覺著看什麼都能看出點什麼不同來,但自古小心無大錯,倒也不能說她做的不對,只能說是有些矯枉過正了。
莫二夫人的孃家,那是世代的書香門第,祖上也一直是官宦人家,一向很得聖上的恩寵,連帶著世家貴族也要另眼相待。
這從小便有正經的嬤嬤教導,後宅的那些事情也是什麼都知道的,但她嫁入莫家日久,也未曾生過什麼事端,後宅倒也安寧,漸漸的倒把那些事情都排之腦後,後來有了喪子之痛,那更是僅餘的一絲警惕之心都去了,渾渾噩噩的過了這麼些年。
此時一聽莫蓮萱的幾句話,頗有些意有所指的味道,心裡不由的是暗自驚訝,她房裡歷來愛薰香,四季都不斷,以往不想還倒罷了,這會一旦心往哪邊想去了,莫二夫人的神色可都有些發白了。
她忙喚道:“蘭音,你過來。”
待蘭音過來了,她附耳細細囑咐了幾句,蘭音的臉色顯然不對,聽完便急急的跑了出去,臨出門竟被門檻絆了一下,可見是有多心慌了。
莫蓮萱倒沒想到,二嬸孃竟是雷厲風行,說了便要去查個究竟的性子,不免喃喃的說道:“二嬸孃,我只是說我不願意用薰香,覺得放些水果更清香些,也沒旁的意思。”
莫二夫人聽完便搖了搖手,拉著她邊走邊說:“不關你的事情,是我自己這些年太過倦怠了,這會聽你提起,自個又覺得忒不踏實,咱先選咱們的,讓蘭青去辦便是了,你不用在意。”
就在她們慢尋細看的時候,張媽媽又悄沒聲息的,乖乖站在主子們的身後伺候著了,莫蓮萱看她已是淨了臉,換了素服,髮髻也梳了個及普通的圓髻,隨意的簪了根銀簪。
臉上的神色如常,就跟早間剛來時一樣,恭謹中雜著幾分自得,旁人倒是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莫蓮萱在心裡微微點頭,暗贊此女是個人物,怕是三房以後有的熱鬧瞧了,心情更是好了幾分。
娘幾個到了日正時分,也才只選了四五件出來,眼見天色已是不早,莫二夫人乾脆讓人把午食擺在了松濤苑中,也免得跑來跑去的累人,待吃過午食再挑選也方便。
四個人按份例領來的吃食,倒也豐盛的擺了一桌,因著都是心性相投,志趣相合的幾個人,這頓飯是吃的格外香甜。
莫蓮萱本待讓嬸孃和妹妹們歇個晌的,可莫二夫人卻拒了,她言道:“我們在這裡也歇不好,不如一徑選完了,回自家歇息才是正經。”
莫蓮萱覺得也是,就算這裡有廂房,也已是打掃乾淨了,可畢竟久無人住,是不便宜。
於是,娘幾個復又進了庫房之中,因著早上便已大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