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世面的她,應該能快刀斬亂麻地離開他才對,但……為什麼到現在她還留在他身邊。
她是愛著他,可是她早該知道他不是她能愛的男人。
“我要回我家。”她沉聲地說。
心緒越是茫然無章,她的情緒就越不受控制地亂竄。
她想壓抑住自己亂竄的情緒,但當她極力地去壓制它,它就像被大石橫擋去路,而由四面八方流竄的洪水般氾濫……
“你今天是怎麼了?”他疑惑地睇著她,彷彿現下的她發了什麼奇怪的病似的。
“沒有。”她別過頭。
“沒有?”他糾起了濃眉,“你一直亂髮脾氣……”
“我本來就愛亂髮脾氣。”說著,她轉頭瞪著他,“你的寶貝妻子可以亂髮脾氣,我不行嗎?”
他微頓,淡淡地問:“你現在是在找我出氣?”
“不是。”她又將頭一拽地望向車窗外。
將人沉默不語,徑自將車子駛往路邊停下。
見他突然停了車,真央疑惑地問道:“你做什麼?”
“我們好好聊聊。”他說。
“聊什麼?”她蹙起秀眉,“我頭好疼……”
“我頭才疼。”他微慍地回了她一句。
她一怔,不解地、嬌悍地瞪著他。
“如果你是因為美步打傷了你而想找我出氣,我無所謂,但是如果讓你心煩意亂的不是那個,我可不許。”他神情嚴肅地說。
真央微愣,“什麼?”
“什麼?”他神情一凝,突地欺近她。
他那炯亮的黑眸在光線不挺充足的車裡,更顯凌厲地逼視著她,“是美步說了什麼讓你動搖了嗎?你後悔跟我在一起了嗎?”
她一震,驚訝於他竟能一語道中她的心情。只不過……她並不是後悔跟他在一起,而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接受他的感情。
“我沒有後悔。”她否認。
“那麼是什麼?”他直視著她,像要逼出她心底真正的想法般。
“我……”她避開他銳利的眼神,訥訥地道:“我只是覺得你不適合我,而我也不適合你。”
“我知道什麼適合我。”他表情肅然,語調堅定又夾帶著一股淡淡的慍惱,“也許……不知道什麼適合自己的是你。”
她一震,直覺自己捱了一記悶棍。
他在怪她嗎?怪她不夠堅定,這麼輕易地就被打擊?
這怎能怪她?是他沒讓她有考慮及做好心理建設的準備啊!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面對的,只是他臥病在床的父親的阻礙,而一切阻礙在他父親撒手後就能得到解決。
但現在,她發現她面對的是兩大家子,而且分別是政界及商界的名流。
對自己,她一向是深具信心的。但當她真正面臨了道川家及宮尾家,才驟地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宮尾美步說的也沒錯,她跟他的地位背景實在相差懸殊,尤其是在他還有一個身分尊貴的妻子之後,她的分量相形的就更渺小可憐。
道川家不會接受她這種沒有身家背景的女子,而宮尾家也絕不會讓掌上明珠輸給一個普通女子而成為下堂妻。
不管他們之間是誰先背叛了誰,在這場兩女一男的爭奪戰裡都已不重要。在這場戰爭中,比的是身分地位、比的是身家財產,而她……什麼都沒有。
“不管美步說了什麼,你對我的感情都不應該那麼薄弱。‘他說。
真央聞言,眉心一擰就掉下了眼淚。
“都怪你,不是嗎?”她哭著叫嚷著:“要是你一開始就告訴我你是誰,娶的又是什麼人,我也不會……”
“不會愛上我?”他打斷了她,“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迎上他沉痛的、懊惱的目光,她的心一緊。
將人濃眉沉墜,神情鬱抑地凝望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兩人互視沉默許久,他終於沉嘆一記。
“從我決定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面對道川家及宮尾家的打算……‘他往椅背上一靠,微帶倦意地道:”我知道要你承受那麼大的壓力很難,所以我從沒打算告訴你,我原本是想一個人去面對並解決,只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聽見他這番話,真央的心就像針刺般難過。
他總是這麼堅決、這麼篤定,每當他說著堅決不變的話語,或者是斷然地拒絕美步,她的心就不知不覺地感到不安。
她怕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