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差別待遇也差太多了,咪娜懷疑地轉過頭,從拉上的簾子縫隙看過去,先是看到一顆黑色的頭顱,然後才看到那張臉,立刻了解原本待她粗魯的治療師為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
被稱作“靳先生”的男人的臉龐極具特色,五官立體,鼻樑很挺,但是最吸引她注意的卻是那兩排睫毛,又濃又密,又長又翹,好看得足以讓女人嫉妒。若不是男人臉上有種不怒而威的神情化去了眼睫的過分美麗,他的陽剛味肯定會大打折扣。
雖然治療師很熱情,但是男人卻很冷淡。
“我到底還要來幾趟才能痊癒?”男人的聲音帶著惱怒,恍若自己的不便都是醫生造成的。
一簾之隔的咪娜笑了,她可以理解對方的不耐煩。復健常常都是需要很多時間與耐性的,顯然眼前這男人不習慣花這麼多時間耐著性子,等待一個不見得很有成效的治療結果。
“靳先生,你這個是職業病,坐辦公桌太久的人常有這種毛病,需要耐心的治療。最好是每天都來,我們都會好好治療你的。”雖然他始終冷著臉態度淡漠,但是養眼的男人還是頗多人想服務。
男人的反應是皺眉頭,然後不耐煩地趴回去,索性閉目養神。
咪娜繼續偷看著隔壁的動靜,依然為他的睫毛所迷,真想伸手摸摸看,他的睫毛是否如看起來一樣的柔軟。
可惜她看得太入神,慢了好幾拍才發現腰上的熱敷袋已經變得太熱。
“小姐,我的熱敷袋好燙,能不能幫我換一面?”她趕緊喊住正要離開的治療師。
“自己挪一挪就可以了。”治療師丟了這麼一句,人就跑了,跟剛剛對那男人的熱絡形成強烈的對比。
咪娜暗罵髒話。如果不是閃了腰,她幹麼要人幫啊?話說回來,如果她不是閃了腰,根本不用來躺在這邊。可惡,虎落平陽被犬欺。
用一種詭異的姿勢蹭呀蹭,咪娜終於將熱敷袋移了個位置。
真是不懂,男人長得好看,女人趨之若鶩,一點也不會被懷疑沒有工作能力,只會被說又帥又有能力。而如果是女人長得好看,就會被認為是花瓶,還很容易被同性排擠。
而她除了被當成花瓶之外,還被誤認為是家裡有錢的千金小姐,以至於每個不給她工作或是把她辭退的主管,對她可是一點都不同情。她真想在額頭上貼個標語──我不是好野人!也不想當花瓶!
“嗶!”終於,機器設定的時間到了。
咪娜等了半天,似乎沒人打算來幫她拆掉,於是她只好蹣跚地爬起來,拆掉身上的線,然後跳下床、拉開簾子。
而這動作牽動了她閃到的腰,一個刺痛,她腿一軟竟然撲到隔壁床去了。“啊──”
她驚撥出聲,一手抓著簾子,一手抓著床沿,努力地恢復平衡,並且儘量不要波及到隔壁的病人。
“對不起,有沒有壓到你?”她壓抑下一陣呻吟,趕緊隔著簾子問隔壁的長睫毛男子。雖然她的聲音沙啞,聽起來簡直像是從縫裡面擠出來似的,還帶著一種嘶嘶的雜音,難聽得緊,但她撞到人還是得趕緊道歉,顧不得說話讓她喉嚨益發灼痛了。
不過顯然她的關心不被領情,簾子裡面傳來男人頗為冰冷的話語──
“這位阿姨,拜託你小心一點,我可沒時間再多來幾趟。”靳辛覺語意裡帶著極為明顯的諷刺。
他的話將葉咪娜滿心的抱歉給敲碎。
阿姨?阿姨?阿姨?她指著自己的鼻子,憤怒地鼓起腮幫子,累積了整天的挫折、壓力、痛苦全都爆發開來了。“你叫誰阿姨啊?誰是你阿姨?!大叔!”
她猛力地扯開隔著彼此的簾子,朝著那個原本帶給她許多視覺享受的男子猛吼,卻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間呆住了。
他裸著上半身趴在床上,寬闊的肩膀還有那古銅色漂亮肌膚吸引了她的目光。剛剛從簾子縫隙只看得到他的臉,所以沒發現他上半身沒穿衣服,這下子可糗了,全復健中心的人全都盯著他們兩個人瞧。
“你到底還要看多久?要不要我把褲子也脫了?”靳辛覺沒好氣地瞪了她呆愣的表情一眼。不過這個女子還真是出乎他意料的年輕,原本聽聲音還以為是個中年婦女,嗓音沙啞得像是罵了小孩一整天似的,沒想到竟是個俏生生的女孩。
“我……你……”葉咪娜很少這樣說不出話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然後整個脹紅。“誰要看你,老傢伙!”
她用力地將簾子拉上,雖然臉色潮紅,但還是故作鎮定地挺起胸膛走出去。不過這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