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影又仔細辨識。沒錯!真的是洞簫的聲音,只有洞簫才有那麼蒼桑低沉的樂音。
這片是私人林地,會在這林子裡吹簫的是誰?龍騰嗎?一想到他,步影站起了身子,隨著簫聲的源頭走去。
今天的風忽大忽小,且風向不定,簫聲也隨之忽清晰、忽縹緲地傳送著。
遠遠的,她看到了林子深處站著一個背對著她的高大男子,憑著熟悉的身影,縱使對方沒回過頭,她仍能知道他是誰。
隨著曲手的結束,簫聲愈吹愈小聲,最後低鬱不可聞。
“很美的一首曲子。”步影拍著手走向他。“沒想到轉世後的你吹簫功力一點也沒退步。”聿颯和她的緣起,不就是因為簫聲嗎?她心想。
“多日不見,你還是一樣愛幻想。”龍騰轉過身來面對著她。“在這裡還住得慣嗎?”見到她的滿足感,似乎已經凌駕了對她身世的質疑。
“不習慣。”
“怎麼,有人怠慢你了嗎?”想必冥王門沒人有這膽子才對。“是管家?”他隨便找個人背黑鍋。
“不是。”
“是傭人?”
“不是。”
“還是……”
“是閣下!”步影嘟著嘴十分不快,“其實也不能怪你啦!誰叫我可憐、卑微、寄人籬下呢?你是這裡的主人那,要出門一、兩個星期,甚至一、兩年也毋需告訴我的。”她意在輕責他這一趟出門,連向她打個照面都沒有。
“你什麼時候寄人籬下了?我一直以為你挺適合待在這裡的呢。”他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她說那些話的用意,可他偏偏裝作聽不懂。
不過,說真的,步影倒是挺合適待在冥王門,一般女子一進冥王門,身處肅殺之氣中,就不由得感到心驚肉跳、渾身不對勁,而步影卻是有能耐久居其中,仍活很活潑愉快。
“喂,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手插著腰,十足的悍婦樣。
“什麼啊?”
好!用拐彎抹角的他聽不懂,就開門見山說。
“你為什麼出門個十天、九天連告訴我一聲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我這些日子有……有……有……”她氣呼呼地閉上嘴。“有多麼想你”這句話由女方說有些給他沒面子,所以她吞下這句話。
“有什麼?”怎麼才九天沒見面,步影說話就那麼不乾脆了?她不是一向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
“有夠恨你啦!”
“看得出來。”一向不知頑皮為何物的龍騰,心中急起了想捉弄她的心情。“你恨我恨得連臉色都變了,原來瞼紅是你恨人的象徵啊?嗯,我懂了。”
這個呆頭鵝、大白痴!步影一頓足,飛快地往前跑。
再和這“秀逗”多相處一分鐘,她就多一分被逼瘋的危險,可惡的龍騰!恨死他了!
忽地,她身後有一隻有力的手把她往自己身上帶,跌入龍騰懷中的步影有些莫名。
“你……你幹哈?”
“前方再十步左右就是斷崖了,你這樣像無頭蒼蠅似地往前衝早晚會出事。”
“我的事不要你管!”她倔著臉。“連出個門都不讓我知道的人會關心我才奇怪!”她一面說著不滿,一面又魁惑於展自龍騰臉上的淺笑,那笑容就像是方潛出地平線的初陽一般,既溫柔又和煦。那使得原本就俊俏絕倫的龍騰更增其魁力。步影的心跳在不知不覺中跳得驟烈,“喂……你……你別笑好不好?很醜耶!”
好象不醜化他,她無法取得平衡似的。
她的話使得龍騰大笑了起來。“你真是倔強呀!步影。”溫柔地拖起她的下巴。“我真的很醜嗎?看著我。
步影紅了瞼,害羞地放低眼簾,不敢與龍騰的眼睛對上。“你不醜……你知道的。”咬著唇,她仍沒勇氣把眼抬高。
“你在說話嗎?否則為什麼不敢把眼睛看著我?龍騰一向清楚自己的外在條件,根本不需要人肯定他,他只是逗著步影玩的。
“你——”鼓足了勇氣,深吸了口氣,她才抬起眼,對上龍騰的臉。
他在笑!步影有種被騙的感覺。
“你生氣的眼眸彷彿兩團火,很美。”撫著她柔軟烏黑的秀髮,他充滿感情地說。“有時候在想,若是你的性子不那麼倔,那一切就更加完美,可是你的任性和倔強卻是當初最吸引我的地方。”
“……我吸引你!”步影瞪大了眼。“你……你確定現在講話的物件是我一一步影,沒錯嗎?”這塊冰不也對她沒啥感覺嗎?她啥時候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