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這麼任性、這麼“難伺候”,她要是任他跑了,她“花詠夜”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躍下床榻,她急起直追。
無人帶領,入“浪萍水謝”難,出“浪萍水謝”亦不易,尤其長舟入了板根水林,河道蜿蜒窄小,如走迷宮,一不留神就迷失了。
餘皂秋只想躲開,但心裡卻也清楚,躲得再遠,當日發生之事也不可能抹去。
他該走的,身體上的傷已轉好,內息亦穩,失掉的真氣慢慢練,每日皆有進展。他確實該離開,在夜兒面前,他都快抬不起頭面對她……那日之事,她在那道門牆內應也聽聞了。
然後,他迷路了。
每株參天高的板根樹生得都一樣,水道的每處轉角也似乎相同,打轉啊打轉,轉到最後乾脆放棄,他收篙,在長舟上躺平,心中沉痾難去,壓得他都快無法呼吸,淚滲出眼角,默默流著。
花詠夜尋到他的時候,他正是這副模樣,既是頹然自苦,又惹人心憐。
將船靠近,她躍上他的長舟。
他明明知道她追來了,卻靜臥不動,目光鬱郁望向一旁,臉紅猶然過腮。
……不行了,即便惱他、氣他,望著他那張憂鬱俊臉,什麼氣也使不上來。
她坐落,挨在他身旁,一手扯著他的衣袖。
“我像是討厭你的模樣嗎?”低問,她喘息著,淚已溼睫。“非得要我挖出心來給你看,你才能知我心意嗎?餘皂秋……我、我花三是如何喜愛你,你真的半點不知嗎?”人家女追男,隔層紗,為何她看上的這隻如此難搞?
餘皂秋大受震動,側著的面龐調轉過來,但雙目仍低低垂著,沒有看她。
花詠夜心絞難當,拉住他袖裡大掌,他仍是僵了僵,臉部線條無比緊繃。
這樣一個大孩子般的男人,當他流露出脆弱神情,實在非尋常之人能夠抵擋,更何況,她花詠夜是正宗的凡胎俗骨,如何能抗拒?
她傾向前去,牢牢吮住那張薄唇,她其實膽戰心障,很怕他拒絕。
餘皂秋沒有任何動作,全由著她,唇被封吻,他就被動地任由她吻,左胸房撲通撲通急跳,紅著的俊臉更加暈紅。
那張抵著他唇瓣的小嘴忽而喃喃道:“你和薩渺渺的事,我瞧見了……那道牆藏著洞眼,我不只聽見,也瞧見她對你做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