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立刻掉開頭,倉促的說:“林先生,我一定準時來!”
他走開了,去和別的客人談話。她也捲入了太太集團,裝著熱心的去聽那些關於孩子,關於打牌,關於衣料和化妝的談話。她心中是一片渺渺茫茫的境地,容納的東西太多又太少,她不敢抬頭,怕自己的眼睛洩露了秘密,更怕另一對眼睛似無意又似有意的搜尋。
星期六,他準時來了,而子欣卻遲遲未歸。她在過度的緊張和昏亂中迎接他。他們坐在客廳中,彼此默默注視,時間在兩人的凝視中凍結。雖然誰也沒有開口,他們卻已交談了過多的言語。好一會兒之後,他輕輕的說:“你的小說一如你的人。”
“是嗎?”她慌亂的說。
“是的。”他注視著她:“只微微有一點不同。你的小說中總有三分無奈和七分哀愁,而你的人卻有三分哀愁和七分無奈。”
她悚然而驚,他的話刺進她的內心深處,一針見血的把她分析得纖毫畢露,似乎比她自己分析得更清楚。沒有人能瞭解她那鎮定的外表後面,藏著一顆多麼怯弱畏羞的心,也沒人能體會到她比一般人都細膩而容易受傷的感情。她始終像一隻把頭藏在翅膀裡的小鳥,深深的躲藏著,害怕別人會傷害了自己,卻妄以為自己那脆弱的小翅膀就能抵禦住所有外界的力量。她生活在子欣的旁邊,那夫婦之情早已像一口乾涸的井,但她無力於逃出這環境,只一任歲月從她的手中流過,無可奈何的、被動的,讓生命的浪潮推動著。
她給了他黯然的一瞥,他沉默了。看不到的情愫在他們身邊流動,她知道,她再也逃不出去了,她一直害怕被捕獲,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