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市西北方將有連續性強降雨;提醒有關部門做好防洪防汛準備工作。老艾一點不敢馬虎;從倉庫物資的防潮措施到工地現場可能出現的積水區域都一一視察過問;該搬的東西要搬;該填的地方要填;就象老艾給職工們說的一樣:有些東西;該信的還得信;比如這天氣預報;它是不可能帶有人的個人意識和感*彩的。
對於搞工程的人來說;雨天就是節假日;別人過禮拜;他們只能過";潑水節";。因為有防洪防汛的檔案傳達下來;老艾不能象大多數職工一樣趁雨天停工的機會可以回趟家;作為領導;他得留守現場;和臨時組織的防汛隊員們一起值班。他讓副經理薛功臣回家探親去了;他覺得年長的人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而不是憑職位的高低來權力用事;所以防汛隊都是由身強體壯的年輕人組成;特別指定冬豆任隊長;蠻牛任副隊長。薛功臣離開工地的時候看著老艾欲言又止;他想難道自己就老了嗎?但他還是很願意回家去和媳婦親熱一回。
窗外下著雨;老艾獨自坐在辦公室。他剛剛給阿笛打過電話;阿笛在電話裡說:";我都能感覺到我們的寶寶在用小腳蹬我的肚子了;老艾;他有時調皮得就象撒歡的牛崽;不知道媽媽有多心疼。";老艾說:";小牛崽都有六個月時間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將是青草衰黃的季節;我們得為他多準備些糧草。";阿笛說:";你也別把自己累壞了;小牛崽的媽媽也心疼小牛崽的爸爸。";老艾的眼圈在那一刻有點潮溼;他和阿笛之間的談話總是深情而愉快。
午飯是田玫瑰送到辦公室來的;她特意用小鍋為老艾做了幾道菜;還有一大碗鯽魚湯。老艾沒想到她會送飯上來;他一直都是自己到食堂和職工們一起排隊打飯;從沒搞過特權;而這還是第一次;他有點不好意思。玫瑰一邊將盤裡的飯菜往桌上放一邊說:";艾經理;這是蠻牛他們上午去小河邊釣的魚;我給你做了個鮮湯;你多吃點。";
老艾問:";冬豆呢?他沒有一起去釣魚嗎?";
玫瑰說:";冬豆現在是防汛隊隊長;可拽了;天天把個雨衣當警衣穿;在工地上這看看那看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是一頭披著雨衣的狼。";
老艾明白她是說冬豆對工作負責的意思;拿起筆在辦公桌上輕輕點了點;說:";那他怎麼還讓蠻牛他們去釣魚?萬一有個情況到哪裡找人?";
玫瑰說:";冬豆就對蠻牛說了;我以防汛隊長的身份命令你帶三個人今天上午去釣魚;讓大夥和艾經理都打打牙祭;就一個上午;最少要釣十斤;完不成任務就不許你們用筷子吃飯。";
老艾笑了笑說:";三個人一上午最少要釣十斤;這任務不輕呀!";
";蠻牛釣魚可厲害了;大夥都知道。";玫瑰說:";小時候他和我們一起釣魚;別人釣了很多他一個都沒釣到;他就拿一個瓢一瓢一瓢的舀池塘的水;說我把水舀幹了池塘的魚都是我的了。大夥拿他沒辦法;就把釣到的小魚分給他;結果最後他提回家的魚比誰都多。";
老艾開心的笑了;聽得出來這做湯的魚要麼是釣的;要麼是圍起溝渠捉的;要麼就是去農家買的;總之蠻牛是個有辦法的青年。他覺得和這一幫樸實的工人們在一起很開心;臉上的笑容是內心愉悅的自然流露;不需要掩飾和埋藏。老艾可不是一個容易被逗笑的人。而工人們也覺得老艾更象是個朋友或者兒時一起玩耍過的夥伴;他雖然看上去表情嚴肅;可誰都可以輕鬆的和他交流擺談。那可不是每一個領導都有的魅力。
午飯過後;老艾去工地上巡視了一圈;一切情況正常。他向冬豆和蠻牛安排了一些還應加強的防汛措施;叫他們隨時和自己保持電話聯絡;然後準備抽空去城裡看看月娟;月娟已經有好幾天沒給他打電話了;他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
月娟生病了;老艾看到她開門時虛弱的身子就象隨時可以被風吹倒的蒿草一樣無力。她開門後馬上躺回床上;用一條毯子蓋住自己;然後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發神;沒有多看老艾一眼。屋裡很亂;象是很久沒收拾過了。老艾問她:";吃飯了嗎?月娟。";
月娟不說話;只是咬緊了嘴唇。老艾又問:";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呢?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月娟這時候垂下眼簾;口中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