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容納著百餘人的會場,可此刻,因為那小小的令牌出現而異常的寂靜無聲。
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事正在發生,適逢其會,這很難不讓人屏息以待,等著看事情的發展……
“胡一夏,你想做什麼?”管三國神色鎮定,甚至沒回頭看身旁那人的反應,沒人知曉他掌心其實正微微地出汗。
那苦心策劃一切,總算等到豐收時刻的胡一夏露出得意的笑,當眾朗聲高喊——
“我,胡一夏,以此令要求御華宮的宮主,嫁予我為妻!”
現場一片譁然,在胡一夏的宣言之後。
事情果然是朝最糟的情況發展。
管三國所能預想的最壞局面,就這麼活生生的在眼前出現。
這胡一夏,果真是用足了心眼在策劃最大效益,首先,娶了御華宮宮主,何止許一個願,整個御華宮幾乎就為其所用了。
再者,依據傳說,御華宮的絕學驚人,有了宮主大人相助,再加上人質在手,想從此時的困境中全身而退輕而易舉。
而,根據不可考的江湖傳說,御華宮的女子一旦與男子燕好,一身內力將化為男方所用,只消能從眼下這困境全身而退,等兩人有了夫妻之實,還能平白得到一身作夢也求不來的精純內力,足以傲視群雄、問鼎江湖。
這般集退路、找靠山、一帆風順的計劃,再加上先前真相未明時,胡一夏曾親眼見過佳人那脫俗絕豔的廬山真面目,命其下嫁,確實是最有利的一個盤算。
唯一失策的,大概就是胡一夏不明白御華宮世代凋零、宮裡沒剩小貓幾隻的現況,還有一則就是……
短短瞬間,管三國對突來的危機已經進行了各式各樣的分析,可偏偏,分析得了胡一夏的用意跟算盤,解得出看似利益滿滿的下嫁命令有什麼漏洞,獨獨對“要求她下嫁”這件事,他最為著急,卻也找不出說詞來勸退。
就在眾人隔岸觀火、管三國暗自心焦中,那一直作壁上觀的儷人,直到這一刻總算飄飄然的起身,輕盈地往前踏了一步,立於管三國身邊。
胡一夏於潛伏時期一起沒停止扮演上進有為青年的角色,自然也知道管三國對她勢在必得的企圖心。
擔心她因此而有所動搖,是以連忙高聲再道:“繁花令在此,你,豔冠人,我命令你嫁予我為妻!”
豔冠人恍若未聞,甚至旁若無人地牽起管三國的手,問道:“知道盜令者是誰、確認那孩子確實是被殺害了,可以了嗎?”
即便是世上最為了解她的人,管三國也不明白她何出此語。
“可以的話,走吧!”她說。
管三國傻眼,愣在原地。“可……”
“你沒看見嗎?”奮不顧身惱怒地大喊:“這是御華宮的繁花令,是繁花令!”
一聲慘叫,發自他手中的人質,因為他一時激憤,致使力道失了準頭,稍稍一用力,短刃便在武林盟主夫人的頸子上劃破了一層皮,讓可憐又無辜的人質既痛又驚的直接昏了過去。
“胡一夏!”周崇鳴見夫人暈了過去,怒急攻心,險些沒噴出一口血。
可胡一夏沒空理會。
他吃力地隻手架住那昏死過去的人,揮舞手中的繁花令牌,憤怒的朝覆面的豔冠人喊道:“豔冠人……”
喊叫聲突然斷了,在手中那柄短刃忽地應聲斷裂的時候。
所有事都發生在眨眼的瞬間,那抹雪一般的白不過是素手一揚,身後桌案上的茶具就這樣硬生生地凌空拋飛起,隨著杯中茶水順勢在空中劃出一道泛著熱氣的茶色弧線時,那雪白皓腕一個翻轉,弧線中的一滴茶水直吸入她的掌心。
接著,就像變戲法那般,不過是半個翻掌,青蔥嫩指一扣,隨後順著纖指彈射出的冰珠子叮地一聲,胡一夏挾持人質的兇器應聲而斷,直直地從刃身與握柄的交接處,那純鐵打造而成的短刃就這麼斷了。
在所有人為她小露這一手而深感震驚的時候,豔冠人冷冷說了:“誰許你的?你沒資格那樣喊我。”
胡一夏可沒時間對這般絕技感到驚駭,武器一斷的瞬間,他連忙棄械,手忙腳亂地直接扣住人質的命脈,避免優勢盡失。
“祖宗立下的祖訓你竟敢置之不理?”確實掌握人質的性命之後,胡一夏怒問。
“祖訓?”厭倦了隔著一層紗來衡量局勢,豔冠人不耐煩地揭去紗帽,冷道:“我御華宮的祖訓,還由得了你拿來說嘴?”
目若繁星,唇不點而朱,相傳中沉魚落雁、閉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