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人總有清醒的時候,一旦醒來便忘了不清醒時說的話做的事。他一定忘了。
她能說什麼,那晚沈晗走後,她站在黑暗空蕩的走廊裡一次一次問,這是不是自己做的夢,會不會睡一覺起來,這一切都會消失。
原來真只是一場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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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現在她在L市青山暮園。
清明時節雨紛紛。果然如此。她生在清明,記憶裡,沒有一個清明是不下雨的。而總是這天,她故意忽略是自己的生日。
凝望著地上那一束帶著雨露的白菊,她有些訥悶,是誰來過?不會是肖叔叔?不,肖叔叔知道媽媽最喜歡的是白玫瑰,每次來上墳都是送白玫瑰的。這個人不可能是熟悉媽媽的人,但凡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只愛白玫瑰,而不喜歡菊花清冽甘苦的味道。
緩緩彎下腰,遞上手中的白玫瑰。看著墓碑上那張照片,輕輕喚了一聲媽媽就開始抽泣起來。好多的委屈,好多的辛酸就像大雪壓樹枝一樣,讓她不負重荷。
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她覺得自己人生已經脫離了軌道,與她預期的未來完全背道而馳。
撐一把雨傘,長久地站在雨中對著那個長眠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女人說了很多,問了很多。直到雙腿發麻,她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墓地。
回到酒店洗了個熱水澡身體才回暖。整整一天,她不停地看手機,哪怕明白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的道理,可是她還是抱著那絲希望,她不相信沈晗會騙她。
可是誰又說得清呢?或許,她註定就是那種得不到幸福的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就買了去鎮遠的火車票。肖叔叔說那是一個寧靜而古老的小鎮,前幾年,肖叔叔去了一趟鎮遠旅遊,不知怎麼就喜歡上了那,在那兒開了一間客棧。電話裡也總讓她過去看看當休假,她一直想去,可是時間總是不夠用,現在終於有了長假可以去看看了。她是喜歡肖叔叔的,那個男人只能用溫潤如玉四個字來形容。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從初二到高三,然後她去大學了,他每月負擔她的學費生活費。那個時候的肖叔叔事業也算有成,客棧並不是他贏利的專案,只是他用以休閒度假釣魚養生的地方。
抵達到鎮遠是下午五點。坐的是綠皮火車,火車停站的時候真讓她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她彷彿回到八十年代去看鄉下看外婆時自己最初路過的那些小站,白色柵欄,綠色植物,乾淨,從容,懷舊。
提了行李下樓梯,剛出站,天空就飄灑著幾點零碎的雨滴,落在青石板路上能照出人影,雨中的鎮遠有種小家璧玉的玲瓏與嬌羞,忽然之間就明白肖逸為什麼會喜歡上鎮遠。
也沒有讓肖叔叔來接自己,她想給他一個驚喜。
打了計程車進古城,古城的旅客不多,相對她之前去過的一些古城,鎮遠真的算是很清靜的古城了,讓人覺得遺憾的是除了建築是仿古,大部風的歷史古蹟不復存在,可這裡有一種自在而寧靜氣息。在舞水河邊找到肖叔叔經營的那家客棧,接待她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清秀女孩,問起她老闆呢,小女孩說老闆去西藏了。
也沒有說自己的身份,要了一間臨河的房間,推開窗就能看到美麗的舞水河。雨裡的鎮遠有一種意味深長的美,田小麥倚在雕花木窗前,看著窗外新綠的柳樹和打落在河裡的雨珠,看著對岸仿古建築,心裡甚是惆悵,這樣微雨的天氣,兩個人撐一把雨傘走在楊柳飄飄的河邊是多麼詩情畫意的一件事,唉,明明是兩個人的旅程,怎麼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呢?
撥了他的電話,想問他一個究竟,手機依然處在關機狀態,公司裡依然說他沒有請假也沒有來上班。
不會出了什麼事吧,不安的感覺令她變得有些抓狂。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鎮遠遇到李念。她寧願這是做夢。至少夢醒後,一切恐懼都會消失。
是來鎮遠的第二天,依然下雨,她撐著一把雨傘拿著相機沿著舞水河畔走,偶爾拍拍有點特色的客棧或酒吧建築,一位穿著蓑衣的老人駛著木船在河中央垂釣,也不知為何,她停下了腳步立在河邊久久地看著這一幕。
也許肖叔叔喜歡的就是這種生活吧,名利就像獵物,在都市裡如獵人一樣追趕著獵物,累了在山水之間尋求一份悠然自在。
等她再回過神來之後,眼角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李念!
比惡夢還惡夢的就是惡夢中的那個惡魔真的就在自己身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