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視力面對外人。
因為看不見別人的臉,更看不見別人看見他時的表情及眼神,他總算可以自在的抬起頭,邁開大步,然後走進人群之中——
“杉川先生,這邊請……”俱樂部經理森村趨前,臉上堆滿笑容,但……準治看不見。
不,嚴格來說,也不到看不見的地步,從聲音及身形,準治其實是可以清楚的知道對方是誰的。只是,如果不戴上眼境,不努力或試著看清對方,他是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的。
因為看不清楚,他的話比平常多,他會直視著對方,他可以像“一般人”那樣的與人應對——
“媽媽桑在吧?”他問。
一直認分的當個隱形情人的綾子媽媽桑,終於在前些時日,於眾人的祝福下成為“角川夫人”,而也就在那時,大家才知道她一直深愛著、守候著的那個男人,竟是赫赫有名的東京教父——角川學。
如今的她已經將俱樂部的工作全權交給信任的森村經理打理,除了星期二的例行巡視外,其它時間都專心的在家當家庭主婦。
“當然。”森村經理笑說,“媽媽桑已經替杉川先生留了位子。”
於是,準治跟著森村經理穿過高朋滿座的金湯匙俱樂部,一路往後面走去。
九百度大近視的他,看不見其它客人看見他時,眼底那驚訝的、好奇的眼神,也看不見小姐們忍不住流露出的仰慕眼神。
他看不見,統統看不見,所以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平時絕對見不到的自在瀟灑風采。
來到了媽媽桑為他預留的小包廂,臉上總帶著溫柔笑容的綾子媽媽桑,已經在那裡等著他。
“杉川先生,一個星期不見,你好嗎?”自從將店務交給森村後,杉川準治成了她少數幾個仍然親自接待的客人之一。
對於他的身家背景,綾子是一清二楚的。而事實上,他的父親及大哥也是她的重要客人。
經常得應酬國內外藥商及各大醫院龍頭的杉川父子倆,早已把金湯匙俱樂部當作接待客戶的主要場所。而在這裡,他們也談成了不少大宗的生意。
在還未見過準治本人之前,綾子已經從他的父親那兒,聽了不少關於他的事情。在他父親口中,他是一個內向低調、沉默寡言,書呆子型的男人。以現在的語言來說,他根本是個宅男!
但當一年前,準治第一次出現在金湯匙時,她真的嚇了一跳。她看見一張與杉川清治幾乎相同的臉龐,但卻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她所熟悉的杉川清治,於是,她立刻意識到,他便是杉川正弘那個宅男兒子——杉川準治。
只不過,她看見的不是書呆子般的杉川準治,而是自信、自在,渾身上下散發著迷人風采的杉川準治。
“請問令尊是杉川製藥的杉川正弘先生嗎?”她記得,她當時忍不住這麼冒昧的問。
“是的。”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她,“家父正是杉川製藥的社長。”
“你跟令尊所形容的……完全不一樣!”她說。
“家父提到我時,一定很懊惱、很困擾吧?”他撇唇一笑。
“可不是嗎?”她淡淡一笑,直視著他俊朗的臉龐,“不過有你這個兒子,應該讓他感到相當自豪吧!”
他微怔,疑惑地道:“自豪?不,家父一直很看不慣我像烏龜似的性格。”他自嘲一番。
“烏龜?”她一怔,“你這樣對著我侃侃而談的樣子,一點都不像烏……”
“因為烏龜現在沒戴眼鏡。”他打斷了她,唇角一勾,“說真的,我看不清楚你的樣子!”
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綾子忍不住掩唇笑出聲音來。
“媽媽桑,你笑什麼?”
“沒什麼,”綾子為他倒了一杯酒,“我只是想起你第一次到我店裡的情形。”
“喔,”他微頓,笑了,“那天我真是狼狽,對吧?”
一年前的那天,他之所以會走進金湯匙,是因為他沒戴眼鏡。那是他第一次嘗試“變身”,他從來不知道,看不見別人的樣子及表情,是那麼愉快又輕鬆的事情,而那天,他感覺自己像是另一個人。
不是父親希望他學習的哥哥清治,也不是大家所熟悉的杉川準治,而是藏在杉川準治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
那一天,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雙重人格。但事實上,那是他找到的另一條路,另一條快樂的路。
突然,一陣毫無預警的滂沱大雨引領他認識了綾子。
當時的他眼前一片模糊,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