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王簫連又道,“我還記得我小時候,看見你隨將軍親征北陵的樣子,無情冷酷,不僅在於你的計謀,還在於你殺人的表情。那時候,我就在想,你可以對任何人無情,對我這個小時候天天粘著你的妹妹,終還是溫和的。”
王簫連眯著眼睛,亦不知她此番何意。不過,她這一番話,卻是又牽動心裡那根若隱若現的弦。它輕輕而動,撩撥著不安。
“只是,人總是要變的……後來的那些,哥哥明知是涼兒錯了,還在瀚海對涼兒那般,涼兒感激。後來回到王朝,你做的那些,我也不怨。我都瞭解。”
“你這幾天好像想了許多?”
“反正我們還在等待時機不是?我也無事可做。”——不禁意地,兩個人的視線卻都移向了同一處。白色而巨幅的、被撐起來的錦緞上,一朵牡丹怒放。
“嗯,真的很難繡。我才繡好一朵呢。”
“怎麼不找宮女代繡?”
“一定要自己繡,才能讓他感覺到我的心意。”王紗涼眼睛斜飛看向尚且遠不是成品牡丹圖,嘴角有著神秘莫測的微笑。
“來看看你是否還在自怨自艾,也無甚要事。關於你適才說的那些……我記住了,你能理解便好。我還有政務處理,這便走了。”
言罷,王簫連便在王紗涼不帶感情的目送中離開。臨走一刻,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窗內,她的神情有些迷茫,彷彿離自己很遠。
——“清晨,我看見他們——”
自己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離對自己說過的話。他打斷,是不想聽見。窗內女子的笑顏在腦中揮之不去,他又握緊了雙拳。
而那,終究是自己永遠不能企及的距離。早已註定。自己卻又總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靠近。
不過,他王簫連終究是王簫連。毅然送她去大沙漠,他不是也做到?就假裝她死了,藉此要挾殘曄,他也曾這樣想;怕她以“華月公主”這一在王朝百姓中極具地位的名號起事,他終究讓她改名換姓承受所有人的鄙夷而躲在這牡丹小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