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女起身對王紗涼笑了一下後,才狠狠盯了弄軒一眼,二話不說便坐下。弄軒上座,王紗涼在右,悠女在左。——仿若註定。畢竟,她是他妻,自己的身份,卻顯得有些奇怪。雖然,一度象徵地位高一等的右邊位置,都是由自己來坐的。
而這個位置,也正好能讓自己在抬眼之際,把她的容貌一覽無遺。雖然自己稱她為“若雲公主”,弄軒也稱她為“沉幻”。她就是華月公主王紗涼,兩人卻都心知肚明。
現在,她看見男裝的她,束髮,只有些微的劉海垂在耳稍,眉角。不施粉黛,卻仍是吹彈可破的面板,眼眸微動,彷彿就有流光轉動於其中。——這樣的美麗,的確是女子也只嘆得我見猶憐。
“若雲公主真美。”悠女由衷讚道。
“廢話,她是我北陵王的妻子不是?”弄軒嬉皮笑臉說道。
明顯瞥到了悠女眼裡一閃而過的落寞,王紗涼也只道:“姐姐說笑了。樣貌不過皮囊,姐姐談笑間,有一股豪氣油然而生,一路上也聽得王說了姐姐的七竅玲瓏心,這些才智,才是讓人羨慕。”
“不不。”悠女又一笑,斜著白了弄軒一眼,“有人啊,從前經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現在呢?誰整天讓我批奏摺。”
弄軒忙賠笑,“悠女,都說了那是玩笑了,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不是?”
悠女還沒答話,宮女已走進擺上了最後一道菜。
“吃菜吃菜。”弄軒道,又看向王紗涼,“沒來得及準備中原的食材,也不知這些你吃的慣不?”
“五穀皆出一家,我有什麼吃不慣的。”王紗涼對他說話卻還是沒有絲毫的客氣。
悠女聽罷莞爾一笑,想著弄軒又多了個勁敵。不過,終究是,又把給自己的唯一特權分給了別人。悠女有些心酸地想。不過,那只是他的計吧,娶她而牽制王朝殘曄。
不過,這樣一個傳奇的女子,心裡整日又想些什麼呢?甘願如此麼?被每一人所利用。
“這是這裡特有的馬*酒,嚐嚐?”弄軒說著就兀自把酒倒在碗裡,遞給了王紗涼。
“那*酒?”王紗涼苦笑著看了他一眼,“弄軒我謝謝你啊,我喝過了,這酒好喝得很。不過傷身。”
“這裡的酒都是用碗裝的,這酒又烈,你真的要喝?我可記得,你的酒量並不好。”
——又是怎會忘記,他曾帶著戲謔這樣對她說。
看著她彷彿又墜入茫然境地的弄軒笑著道:“唉,我說話怎麼就沒人理我呢?”——心裡,卻有種莫名的感覺蔓延。
悠女凝眉,第一次看到弄軒眼裡一閃即沒的情緒,手指動了動,苦笑著又開始埋怨起從小慢慢養成的這般太過敏感。輕轉眼眸,她又道:“若雲公主和王的很親之禮本是前日,不料路上耽擱了這麼許多,那麼是要另擇吉日?”
“我自己就算過了,就兩日後如何?”弄軒看著王紗涼道了一句。
“早幾日晚幾日有區別麼?”——冷冷的回應。
“還有一個問題。”悠女對弄軒說道,又有些為難地看向王紗涼,“現在……北陵的一些百姓和部分大臣說——”
“悠女姑娘不妨直言?”王紗涼揚起眉毛,眼裡有著讓人察覺不到的訕笑。
“北陵王后,身份崇高無比,大家擔心,公主被搶去的路上……”
“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王紗涼眼裡的笑終於蔓延到嘴角。
悠女愣了一下,才繼續:“還有邊城的百姓聲稱看到過公主和殘曄王,照情形來看公主好像是自願跟他走。公主莫怪,悠女沒有別的意思,兩國和親是大事,關注的人多,殘曄又參合進來,老百姓對這種公主王侯之間的事本就感覺有趣。只是,為了兩國,這些流言還要在成親之前解決才是。”
“嗯。”王紗涼點頭。
“百姓倒也罷,現在流言傳到了宮裡,大臣們今日送上的摺子就有呈明此事的。”悠女又轉頭看向了弄軒。
王紗涼不動聲色地拿起了面前的東西吃,好像是某種餅,她也說不出是什麼東西。——只是,悠女,那些說法是否是你提醒大臣的,還未可知啊。
弄軒不耐煩地瞪了一眼悠女,“我說悠女啊,我都夠鬱悶了,吃個飯嘛,你還要來討論這麼嚴肅的問題。”
“形式嚴峻嘛。誒,你不讓管那些個事兒,我也發現不了這些不是。你既讓我做了,我便當盡責不是?”
“你們怎麼做我也管不了,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也無甚地位可言。至於悠女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