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過敏感?”王紗涼亦一笑,“這些……與你小時候的事兒有關?罷,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就是。”
“嘖嘖,王后關心孤,孤很開心啊。”
王紗涼不屑地轉身,“你的事我才不感興趣,你想說,我到時候順便一聽便是。”
嫁給他麼……王紗涼眼裡亦是迷茫。
若自己像蘇溪眉一樣,執著地守著,就算是偏執,但也是為愛,那麼她早就該和靳樓安穩地在一起,若再狠一點,她也許也有機會平步青雲,而不是如今這個局面,再會欺騙一點,她亦可以讓王簫連永遠照顧自己、不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喂,沉幻你這樣讓人很受傷,我,堂堂北陵之王,對你說話時,你卻總是走神?”弄軒又怪叫一聲。
王紗涼轉過頭,又看向了窗外的弄軒。風有些大,打落的樹葉在他肩膀上畫了幾個圈,才簌簌落下。
盛夏,已走到了盡頭。
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了擁抱她的衝動。
於是,少有地隱去了所有痞氣與頑劣,他緩緩走上前,伸出手,隔著窗欞,不自主撫上的眉毛。
王紗涼這才如夢初醒,趕緊向後退去,再狠狠瞪了弄軒一眼。
“喂,都要成親了,還這麼害羞?”弄軒面上又恢復了頑劣。
“呵。”王紗涼伸手便拉著窗子“啪”得一聲關上,差點夾到弄軒的鼻子,她不由得又是一笑。
“臭丫頭啊。”——弄軒依然在窗外怪叫。
是不是,我做得再多,守望得再久,卻也終敵不過她的一個梨渦淺笑?——不遠處,悠女苦笑著想。
兩日後,申時,王紗涼再度披上了嫁衣。雖是趕製,也是精美華貴無比。
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自己可以穿三次嫁衣。王紗涼頗有些自嘲地笑了。
而此刻,弄軒拉著她的手站在大殿上,面對的,是北陵的文武百官,王孫貴族。
透過紅紗,她彷彿仍可以看見那些人不甚滿意地神態,不過還是盡力笑開,因為弄軒把她的手握得很緊,似在安慰和鼓勵。
召呈宮。
獨自回屋等著時,紅燭燃得絢爛,王紗涼心裡倒也還安穩。她當然沒忘,手持靈磐劍的那個大哥就在身邊。這樣看來,自己每一次出嫁他都陪著自己呢。王紗涼笑著想。
差不多又過了一個時辰,弄軒走進門來,微微有些醉,卻還是按著中原的禮儀,從宮女手中接過玉如意,放在了王紗涼的蓋頭下。這是一個不費吹灰之力的動作,他卻遲遲沒有把那蓋頭揭起。
“怎麼?”良久後,王紗涼問道。
弄軒還是沒有揭開蓋頭,而是又坐了下來,道:“之前一直說要娶你,是別有目的我承認,你我之間,也卻沒有什麼感情,不但如此你上次還說過要恨我一世云云,所以一直覺得這成親,走個形式而已。不過,此刻我倒覺得我是真要娶你了。”
“儀式太正式了麼?”王紗涼笑道。
“嗯,也許吧。”弄軒不可置否地點點頭,看著靜如處子的她,才終於又抬起玉如意,掀開了她頭上的紅紗。
他看著她驟然綻放的容顏,卻才真正呆住。
接下來,喝合歡酒,一人一杯,手臂交錯時,他抬頭看她,她卻只是低著眼瞼喝酒。雲淡而風輕。
頓時,自己飲下的,仿若卻成了苦酒一般。
放下酒杯,所有宮女都退出房去,只有紅燭搖曳,映著紗,映著人影。燭搖影動,完美的光景。
弄軒痞笑著靠近,王紗涼本能地縮了一下,而後眼波一轉——“我……頭疼?”
“頭疼?”
“嗯……”——該如何呢?嗯……裝暈吧?就算明知道他猜得到,王紗涼還是毫不遲疑地“暈”了過去。
“說暈就暈?”弄軒叫了一聲,嘴邊卻有悻悻的笑,把她安穩地放好之後,自己睡在了床的另一側。
——終究,兩人都是許久才入眠。
他們的結合,終是彼此都懷著各自的目的,既已說開,如今也算是安然。
只是,一夜難眠的,怕還有兩人。遠在天涯兩邊,殘曄的靳樓,王朝的王簫連。
再睜開眼睛,弄軒已不在身邊,王紗涼吐了口氣,起身覺得了不舒服,是因為連繁瑣的嫁衣都尚未褪去。
她叫來了宮女,簡單洗漱,便又吩咐宮女去把碧辭找來。料得已過這麼多日了,什麼禮儀也她應當學完。
過一會兒,碧辭倒也來,但同行的還有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