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是不是因為心已完全撕裂。一陣陣慌的感覺,從心口處源源不斷傳來。
要怎樣,來宣洩這一場怎樣也得不到的愛戀?
離開。是因為再也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守在他身邊。
畢竟,是他指使殺了自己的父親啊。
她閉上眼睛,憑空畫著他的眉眼,卻又被淚水沖斷。不放棄地試了一次又一次,仍是徒勞。什麼都思考不了,只是想著他的笑容呼吸,痛到不能呼吸。
那就是自己愛的男子啊。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得心應手地實施著他的計劃。無人可擋。他的膽色,他的計謀。他永遠比自己冷靜,永遠比自己多算一步。心裡或有傷痛,他面上亦云淡風輕。自己,似乎從來猜不到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比如在殘曄婚宴上多年分別後的首次相遇,她天真地以為他只是顧忌彼此間表面上的叔嫂關係;比如,在行流宮時她設計想離開,哪知自己的計早被他看穿,並加以利用。
比如……
她抱住頭不再繼續往下想。
好吧,她王紗涼當愛這樣的男子。怕也只有這樣的男子才被她愛上。而且,深入骨髓,無法抽、離。
很久以後,她抱著半月琴,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它。
樓,我還是很愛你,亦只愛你。
那麼你呢,知道我離去後會如何呢?
你一定會以為我騙了你,你的月兒又一次騙了你。她盜不了軍情,怕你殺她,於是假裝還愛你,卻是讓你放鬆對她的監視,而後趁機逃離。逃回她的國家,然後繼續對付你……可是,你也會懷疑,為什麼她之前什麼軍情都不刺探,難道只是為了獲取你的信任?那麼,為什麼她不借機繼續待下去,獲取更多的情報?難道,她對你還是有一些心軟的?你以前就常說,她的心還不夠狠呢。
看吧,樓,我現在又在自不量力地窺測你的想法了。
那麼,你肯不肯,讓我站在與你同樣的高度,來對抗你……
王紗涼扯著嘴角笑。
弄軒清早推門時,看見了抱著琴縮在床腳的王紗涼。
“沉幻……”他不由自主喊了一聲。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
大大的眼睛,瞳孔黑過了夜空,也顯得裡面更空。半分感情也無。
她垂著眼,繼續看著懷中的琴。一遍又一遍地撫著弦,感受著他蒼勁的手也這般撫過這些弦。
她穿的還是他的衣服,大大地垂在身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小,更像一個失了魂的娃娃。
一下子,就讓他心疼到極致。
他上前一步,卻被趕過來的悠女拉住。
“讓她冷靜一下吧。”她凝眉。王紗涼的心思,同為女子的她猜到幾分。只是,她和弄軒已開始也不知道,王紗涼和靳樓之間的愛,那樣深。畢竟從前得到的訊息,是他們彼此在殘曄的各種爭鬥。
“沒有關係。”她側過頭來,淡淡笑了。如快要凋零的最後一片花瓣,見掙扎無用,順著風跳出死前的最後一個的舞。
“沉幻——對了,告訴你,碧辭在北陵……過得很好,就是太想你了。”
“謝謝……等一下,你就把這個訊息散播出去吧。華月公主當初的確沒死,但無奈在殘曄差點慘遭謀殺,只有逃回王朝,更名換姓。之前的謠言純屬殘曄為進攻王朝找理由。如今,國家存亡的關鍵時刻,華月公主自願走出,接替太子來此,與王朝百姓共進退。”王紗涼側過頭道,“再等些時候,我精神好些了,我會親自在城樓上發誓。”
弄軒凝眉望著她。他亦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樣的。有時狠心,有時善良,有時那麼軟弱無助,有時亦堅強得讓人心驚,有時比誰都冷漠,有時又充滿好奇心想去探尋一切……
“我看你之前那麼安心地待在敵營,如今這樣,是想為王德宗報仇?”弄軒不禁問。
悠女嘆口氣白了弄軒一眼。——這個人,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紗涼嘴角勾起一抹蒼白的笑,接著緩慢地搖了下頭,“不算吧。”
“那你……”
“想著他的欺騙,隱瞞,我不是不心痛埋怨。他殺了我父皇,我再怎樣也決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也許,你再說點什麼,可以讓我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愛我,可是我已明白,在你們所有人心中,最重要的都不僅僅是愛。它,太蒼白了,太脆弱了。時間,**,會讓它變得不堪一擊。”
“王后你……”悠女也忍不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