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臉頰一陣發燙,罪惡與羞恥感在心底翻起了千層的巨浪。所以,她很乾脆的逃了,順便打斷了他昨夜所有的念想。
逃也似的上了就近的一輛公交車,兜兜轉轉,不停不歇。
窗外的景象在蘇木槿的視野裡飛快的倒退著,身上穿的還是昨晚那襲淺藍色的晚禮服,車上人的視線或多或少都會在她身上停留一下。若是放在以前,木槿肯定會尷尬的想鑽地縫,可是現在,蘇木槿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柔弱的女子了,所以,對於別人異樣的眼光,她也只是淡然的笑笑,別無其他。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坐過這種環城的公交車了,回到這裡差不多三年,但每一天都在緊張與不斷的自我督促中渡過,似乎很少有閒暇的時間逛街,娛樂,而自己似乎真的很久沒有好好的放鬆了。
那麼多年高高提起的心防,居然差點就破了,只因為那個男人,僅僅因為那個男人。蘇木槿臉上那抹懊惱的神色是如此的明顯,絲絲痛楚透過原本厚重的心牆浸染了整顆心臟。
痛。撕心裂肺,卻依然無法饒恕。
空曠的房間裡,依稀殘留著愛慾留下的絲絲氣味,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女子姣好的容顏,閃身至角落,拿起黑色的攝影機,絲絲詭異的笑容在女子臉上閃現。那眼裡閃爍的微光,詭譎而又令人心驚。
夜。寂靜。
蘇木槿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落寞的走著,坐了一天的環城公交讓她臀部以下的位置酥麻不止。
剛走進公寓的大門便被突然而至的黑影擁入懷裡,條件反射般的抵制在聞到熟悉的味道後砰然停止。
汪俊凡顫抖的身體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裡倍感清晰,蘇木槿突然就有了一瞬的不忍,但終究只是一瞬,片刻後,她便輕輕地將身前的男子推開。
意料之中的動作,汪俊凡也只是好脾氣的笑笑。
輕舒一口氣,一天來的提心吊膽此刻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木槿。你去哪裡了電話也不接,家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汪俊凡的深情讓蘇木槿有了片刻的動容,這個男人,總是這麼的體貼。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今天陪肖美美逛街了,沒帶電話,讓你擔心了”
黯淡的燈光將兩個人的身影拉的修長,汪俊凡臉上滑過的是深深的傷痛與濃重的失望,逛街需要穿晚禮服嗎自嘲的笑笑,無論自己付出多少,她的真心永遠都那麼高高在上。
無法碰觸
一人離殤,一人醉,卻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刻意隱藏在牆角的濃重陰影。
即使知道愛情是致命的毒藥又怎樣,甘之如飴的人從來都不在少數。
黑色沉穩的賓士在城區的高速上飛快的行駛著,座上的人陰沉著一張側臉,緊握著方向盤的手關節突兀,似是用了極大的力在支撐著。木槿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疏離讓他非常的挫敗,殊不知,更讓他挫敗與憤怒的時刻還在瘋狂的醞釀中。
汪冬雨呆呆的坐在地上,黑色的攝影機還在沙沙的播放著昨夜的錄影,瘋狂交纏的兩條身影,熟悉的感覺竟讓她的心跟著微微的顫抖,令人耳紅心跳的**之音透過涼薄的空氣一點一滴的傳進她的耳朵裡。
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乾涸的淚水在她精緻的臉上留下道道猙獰的溝壑,嘴角的苦笑漸漸變得冰冷。
窗外,明月如皎,窗內,人似枯槁。
一個女人如果把愛情看作是生命中的唯一,那麼,她整個人都將不再屬於她自己,同時,她的生命也將終止於悲涼的盡頭。
如果當年的周放對於蘇木槿來說是青澀中的一縷依託的話,那麼現如今的周放對於汪冬雨來說,便是至死的唯一。
若得,君之幸,不得,必毀之
黑色的攝影機再次被摔落在地,與地面撞擊所產生的巨大聲響終是將那個陷於癲狂狀態的女子驚醒。汪冬雨緩緩抬頭漠然的看著盛怒中的哥哥,緊握的雙拳,顫抖的雙肩,此刻已經完全不能表達他心中所受到的震撼。
畫面不甚清晰的螢幕上,他依然能一眼便將那個自己深愛的女子認出。此刻,他多希望他與鏡中糾纏的兩人毫無關係,而此刻,他又多希望,自己真的只是輪迴臺上的一名看客。
狠烈的抽搐感自心臟那裡源源不斷的傳來,“砰”的一聲,有個角落塌陷了。
厚重的深色窗簾遮擋住了一切外在的擾亂,汪俊凡就這樣呆呆的坐在床轅上,沒有表情的臉卻讓人覺得莫名的詭異。
刻意毀